三皇子齐礼就抬头,笑眯眯的道:“父皇,犯错的又不是儿子,儿子为什么要稳不住?”
齐昌冷哼一声,让老太监给自己锤肩膀,道:“你如此直言太子该废,难道不怕朕反而杀了你?”
齐礼就故作惊讶的张大嘴巴,“父皇,偏心也不是这般的,太子犯下滔天大错,儿臣只是希望父皇能废除他,而儿臣却要被您杀了?”
他一本正经的道:“父皇,儿臣这次去江南,听闻过一句话,叫做老子疼幺儿,怎么在您这里,儿臣就不受待见呢?”
齐昌:“太子可没有你心眼多,心眼多的人,可不受待见。”
齐礼笑盈盈的,“父皇,您还是将江山交与到儿臣或者其他心眼多的弟弟们身上吧,否则将来这江山就不姓齐了。您瞧瞧这次大哥被下面的人哄成什么样子了?国库的银子都敢拿出去耗——还有之前的军银,父皇,即便是再偏心于他,也该正正心了。”
齐昌罕见的没有怼三儿子。
他自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坐在这个位置上,能清明的坐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被人糊弄的昏君。只是为人者,总有私心,虽然太子总是犯错,但是犯的错误却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他想,多教教,没准就好了。
谁知道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
齐昌叹气,坐在龙椅上,沉默了一会,道:“老三,朕不是很喜欢你。”
齐礼嗯了一句,“父皇,儿臣也不是很喜欢偏心的父亲呢。”
他笑着道:“不过,儿臣倒是理解。毕竟大哥蠢的很,显得您英明神武,儿臣聪慧心眼多,您就忌讳这个。”
忌讳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所有的儿子中,只有老三最像他。
他沉吟了片刻,道:“老三啊,将江山交付给你,朕也不放心。”
倒是肯说句实话了。
“你身边的人太多,你的母后,南陵公府,可都不是好拿捏的。”
他站起来,挥挥手,让太监下去,“若是你将来做了皇帝,能保证江山姓齐吗?”
齐昌摇摇头,“朕看不能。”
齐礼便抓了抓悬在腰上的玉佩玩,道:“父皇,那您当时怎么敢用折家呢?”
他笑了笑,道:“儿臣之前回来的时候,听闻阿霜那丫头闹着要和离,可是南陵公没有准,阿霜想了想,觉得也是,如今关键的时候,要是因为她闹出什么事情来,坏了儿臣的大事怎么办?于是只能忍。”
“儿臣当时就觉得阿霜丫头长大了,要是她之前,非得将陆远之打残不可,可如今陆远之还好生生的读书呢。”
“不过按照她的性子,将来一旦有和离的机会,她得将陆远之加倍打回来不可。”
三皇子抬头,认真的道:“就如同阿霜丫头这事情一般,父皇为何还要问儿臣呢?帝王跟臣子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彼此之间顾及着利益和脸面,若是一旦有裂痕,将来清算也就得了。”
他叹息一声,“父皇,您当时用折家,也是因为人家有用,儿臣用折家,也是因为他们有用。”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笑道:“儿臣记得,您几年前还想将折泓和折霖分为二折,让人家父子之间起嫌隙,减弱折家的势力,可是折霖去了云州,依旧不避讳折泓,明明白白告诉你,他是折家人。”
“儿臣那时候想,您怕是要责难于折家了,谁知道反过头来,你却重用起折霖来,父皇,儿臣当时就想您是什么意图。”
“想来想去,那阵子想的儿臣睡不着,后来有日边关大捷,儿臣突然就明白了。不是您有什么意图,而是折霖有用,好用,所以您还是用了他。”
三皇子便冲着齐昌道:“所以父皇,您如此教儿臣,儿臣也是如此跟您学的。若是儿臣做了太子,折家人无论是外戚还是单为臣子,只要他好用,能用,儿臣便用,若是他家有不臣之心,那就不用。”
他又笑起来,“父皇,何必诈儿子呢,这些年,您可是在朝堂上一直压制折家的势力,他家尚且还威胁不到君主呢,不然阿霜丫头也不会为了儿臣,连和离也不敢了。”
三皇子叹息一声,“父皇,您就行行好吧,别再让大哥再继续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