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忠闻言惊惧,慌忙跪下连声说道:“微臣该死,微臣鲁莽。”胡润瞪了凌采薇一眼,跟着甘忠跪在地上,凌采薇只好也屈膝跪下。
其实,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甘忠心中叫屈。
他明明是要挽回局面,膏也可以不用吃。谁知道元恒这愣头青会突然出此下策,置他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也罢,他扫了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贤王,再无犹豫,痛下决心向太子直言道:“太子殿下,微臣刚才见到茯苓膏一时失神,才不小心在众人面前出丑,实属无心之过。微臣突然想起那天裴大人在舍下饮酒时却有异常,他的死因可能与茯苓膏并无关系,也许另有隐情。还请太子殿下允许此案重审,还裴大人一个公道。”
他这几句话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个惊雷炸在花厅里。
“甘大人脑子吓出问题了?已经审完的案子你说重审就重审?”贤王第一个站出来指责甘忠荒唐。
甘忠听贤王如此说,心中疑虑更甚。
天下人都以为他是凶手,都以为贤王在包庇他,却不知贤王是在借刀杀人。可是,杨鸣放那个草包未理解贤王的意思,竟然把他给摘出来,引起太子的不满。按理说贤王应该也会不满,一心要置他于死才对,为什么要阻止案子重审?难道是怕牵连出幕后主使人?
甘忠正跪在那儿百思不得其解,燕飞缨在胆战心惊的杨鸣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杨鸣放点点头走出座位跪在甘忠身边,向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微臣这几日寝食难安,反复琢磨裴大人的案情,觉得正如甘大人所言,的确有可疑之处。恳请太子允许此案重审。”
太子坐在上首,目光扫过凌采薇,与站在下面的浅瞳对视一眼。一碗茯苓膏作用不小,本来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想不到当场就有了想要的结果。
“甘大人与杨大人今天唱的是哪出戏?本王来请大家吃饭,谈得是治旱之事,怎么突然和本王提起裴大人的案子?膏还没吃就来勾本王的伤心事。该罚,浅瞳把厨房多余的茯苓膏端上来,赏赐给各位大人。三弟,你也可以尝尝,本王早就听说你的过敏症治好了。今天别跟本王客气。吃过茯苓膏,我们再看歌舞表演。”
既然所有人都怕膏有毒,他索性就再陪他们玩一会儿。
浅瞳闻言,冲太子盈盈一拜带着众侍女下去。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甘忠与杨鸣放几乎异口同声。
南荣烈笑道:“两位大人谁先说?”
甘忠看了看杨鸣放,心想这个蠢货脑子发热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是赶在他前面表明心迹,省得节外生枝。
杨鸣放与贾师爷早就商量要坐山观虎斗,甘忠刚才提出案子重审,已然抢了自己在太子面前表忠心的风头,此时不待甘忠说话,他急忙回南荣烈:“太子殿下,微臣认为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做为地方父母官,微臣有责任有义务倾听民众呼声,重审此案,还望太子成全。”
甘忠紧接着道:“请太子为裴大人主持公道,重审此案。”
南荣烈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老油条,心中升起一丝悲叹。
如果南国的大臣都如他们一样,南国的江山被他国吞并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国政他又眉头紧锁:“三弟,此事你怎么看?”
他侧头问南荣恒,想听听与他争位的贤王有何高见。
贤王南荣恒看了眼突然反水的两个手下,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说道:“我自是没有意见。爱怎么折腾随皇兄高兴。”
南荣烈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本王就采纳你们的建议,重审裴云山一案。”
杨鸣放想起贾师爷交待的话,跟着说道:“太子,此案关系重大,微臣第一审时略有力不从心,斗胆请求太子和贤王能参与审理此案。确保此案结果公平公正。”
南荣烈略一踌躇,说道:“准。”
“大家别跪着,都起来吧。好好的宴席,搞得这么紧张。哈哈,来人,快清理下地上的秽物,甘大人、杨大人,入席,我们喝酒。”南荣烈一扫面上阴霾,开始谈笑风生。
甘忠长舒一口气。带着胡润和凌采薇回到位置。
他从凌采薇手中接过那只差点要了他小命的莲花缠枝的白釉瓷碗,小心翼翼的放回到桌案上。
浅瞳此时带着侍女又回到厅里,每人手里又托着一个红木托盘,不用猜,一定还是茯苓膏。
太子瞧瞧贤王和甘、杨的脸色,对浅瞳说道:“茯苓膏放久了味道易变,显不出你厨艺高妙。这样吧,委屈各位今天就不吃茯苓膏了,咱们上些其他美食,让各位尝尝。”
下首三人闻言,忙附和:极好极好。
宴席越到尾声越和谐,好似先前的事根本就未发生过。
酒足饭饱众人离席告辞,太子突然对甘忠说道:“甘大人请留步!本王想要跟你借一个人!不知大人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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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太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