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峰掌管书院大小财务,一月之间过手灵石以百万计,峰主自然是游苏游公子。”
洛九江:“……”
这确实在意料之外,他不由得更诚恳地探问:“原来游公子还擅算筹?”
“不啊。”
书生奇怪地看他一眼,“但游公子有钱啊,书院一旦周转困难,他上前签个单便能抹平所有赤字——你瞧这职务漫书院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敢担?”
洛九江:“……”
真可谓是人尽其用,洛九江实在心悦诚服。
不过拿游苏这个情况特殊的存在来比较后,洛九江也明白了这位阴半死师兄在书院的具体地位。
两人说了这一小会儿话,前去捡箭支的那几个学子已走了回来。其中一个行到书生身边,手中握着两三只箭,冷不丁道:“你还没走?”
洛九江一愣,方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看来人面色不善,故而问道:“师兄的意思是?”
“你是悬珠还是抱玉?”
青年眼尾在洛九江脖颈腰间打量了一遍,确认他不但没着书院学子的服饰,就连挂牌也没有一张,脸色顿时更加阴沉,“区区散修,不用叫得这么近乎,听着恶心。”
随着青年话音一落,书生和洛九江神情都是一收。书生伸手拦了青年一下,不悦道:“这位师弟远道求学而来,邱兄这是说什么呢!”
青年一把甩开书生手臂,双眼紧盯洛九江冷笑道:“不比付兄好心,看散修也是一片古道热肠。”
他伸手向身后一点,背后与他一同去捡散落箭矢的几人多是散修打扮,脸上比起先前各多了几点青紫浮肿,显然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争执,每个人都离着这青年老远。
书生回头一看,气得连连跺脚:“你连一同进学入社的同窗也打?”
“哼,同窗?他们倒配。”
青年冷冷回头一瞥,“我拿社里的箭支出来本不是给他们用的,是他们再三恳求我才借给他们。本来便没人指着这些入学考试也过不了的废物能射到鸟,但私折了星辰铁的箭头窝藏下来,不是不知好歹又是什么?一个个犹如阴沟老鼠,偷偷摸摸,不识抬举!”
听他开口,那散修中也有一个年轻人咬牙怒道:“神鹭一身筋骨本就刀枪不入,你给我们都的是社里旧箭,箭支早有磨损,就是崩了又有什么奇怪?见你第一眼时我们便说了,这箭头既然折在我们手上,我们认下,原价照赔便是,你诬我等为贼匪在先,又非逼我们青天白日之下给你去衣查验是何道理?”
原来方才捡箭时竟发生了这么一桩事情,既然如此,那么这些散修脸上的伤痕是如何来的,不必说也能想到了。
青年从眼尾漏给那几个散修一点余光:“你们一共两个炼气二层,三个炼气三层,就是把你们论斤卖了也值不了半个箭头的价钱,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赔偿?老实说是自己装疯卖傻,把那枚箭头交出来我还高看你们一眼,现在既然强词夺理,那就——”
“邱兄这是做甚!”
书生脸色都涨得通红:“社里的箭支本就常有磨损,一件小事不过如此,本来同社长先生报一声就算了,你何必这样为难一个书院的同窗!”
“这里就你多事,现在倒过来装好人。”
青年不耐烦地转眼看了书生一眼,“要不是你松口答应把箭矢借给他们,如今哪有这桩麻烦?”
书生被这声质问气得脸都紫了,哎呀哎呀地直捶胸口,脚下简直要跺出个坑来:“你……你这个人……”
四周的学子早围拢上来,将书生合力扶住,各自小声调节双方以免再出矛盾。只是这个青年看起来平日里就有些积威,诸人和他说话时俱都声气颇弱,甚至不敢用指责口吻。
“悬珠学子,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