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路本该从晨兴路经过,在晨兴路上的一个站点停靠。但恰好昨天晨兴路站点附近的马路因为下水施工被被挖开,白玉只能在晨兴路街前下车,然后步行回家。
“这不像是提前计划好的……”许月喃喃自语。
唐小池从后座凑过来:“许老师,什么不是提前计划好的?”
许月回过神来:“哦,我是在想,曹会这次作案,不像是提前计划好的。”他把手机递给唐小池,“这种修路一般都是当晚修完当晚填好,避免影响第二日的通行。市政应该是有计划方案,但是小规模的深夜施工一般都不会通报市民,曹会不应该能提前得知。”
旁边开车的叶潮生说:“之前的六个案子,多半也都是临时起意。其中一个受害女工原本不是当天晚上的夜班,是临时和人换了班,结果就那么赶上了。”
许月扭头问:“所以刑侦队当时并不清楚他是以什么规律作案,或者出于什么刺激因而去作案的?”
叶潮生摇头否认:“没有。至少笔录里没有提。据说当时曹会认得很痛快,所以他们没有细究这个问题。”
唐小池把手机递回来:“不过,如果这个正在修路的现场是当夜挖开当夜回填,为什么今天凌晨,这个施工点没人呢?”
叶潮生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这就得去找施工队问了。”
许月晚上回家时,抱了一堆曹会的旧档案。
叶潮生笑说:“你比我还上心。”他顿了顿,声音又消沉下来,“其实这个案子是路队手里过的,按说要追查旧案,我该去和路队谈谈的。”
“你不敢去?”许月正在看资料,头也没抬地问出了四个字。
四个字化作一柄利刀,轻易地挑破那层薄膜。
叶潮生苦笑起来,端着杯茶靠在书房门口。
方形的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将光线均匀地洒在书房的每个角落。
叶潮生端着茶杯走过去,替许月打开他身后的立式阅读灯:“你得开开这个灯,不然还是暗。”
许月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直率的言语像要剖开叶潮生的心:“你害怕面对路远的罪吗?”
叶潮生被问得一滞。
他知道路远被羁押时,人还在邻省参加学习会议。他得了消息,不论如何不肯信,当晚匆匆赶回海城。
他作为同事,请求见路远的申请被打回,只在法庭外见到了大老远赶来看路远出庭的,路远年迈的双亲。连有权限翻阅案卷,都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
“我开始确实不相信。到现在我也不想相信。”叶潮生盯着手里的茶杯,一点没滤干净的碎茶叶在沸水里打着旋地上上下下,浮浮沉沉,“但是温林的案子我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