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还有点实打实的硬货,送他们进去够了,送上电椅恐怕还差点。”黄峰难得一见地叹了口气,“你们刚开始对我有意见吧?以为我是保护伞吧?可屁股蹲在这个坑上,我他|妈也没办法。我跟他们顶着干,回头把自己折进去,他们再换个自己人来坐这个位置,那还能好吗?我这叫什么,曲线救国,忍辱负重!”
黄峰自己说着说着又高兴起来,还荒腔走板地哼起了曲儿来。
叶潮生隔着电话,隐约听到一句“从今后把金牌势剑从头摆,将奸官污吏都杀坏”,竟是哼起了《窦娥冤》。
叶潮生也不扫他的兴,笑着把电话挂了。
他拿起蒋欢自己列的那张单子,垂眼一路看下去,便看到方利被捕后,秦海平给蒋欢打过两次电话。
蒋欢自己已经不记得秦海平那两天给她打电话说什么了。
叶潮生估计着,约莫就是和上回蒋欢去饶城的时候一样。秦海平只消随口关心两句生活工作的情况——最近忙不忙,什么时候有空之类的,就能推断出他们审方利的具体进度。
蒋欢又是个没心眼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哪怕她自己没有直接透露案情,秦海平也能从她的情绪语气里推测出他们的进展是否顺利。
叶潮生想到这里,心又往下沉了沉。
他自己在办公室里坐了片刻,又伸手拿了电话,打到看守所,要求今天和雷洪见一面。
许月正在外间大办公室里和汪旭说话,察觉旁边有动静,回头一看是叶潮生。
“走,我们再去跟雷洪聊聊。”
☆、昨日重现四十四
雷洪再次见到警察,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看样子他不仅没习惯看守所的生活,反而越发神经质起来。
叶潮生表明来意。雷洪在对面两个人的脸上轮番看了一圈,说:“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参与他的那些事,您相信我啊!”
叶潮生直直地看着雷洪:“就算我相信你,实打实的物证摆在这里,检察院相信吗?法官相信吗?我们在苗季家里发现的东西上面有你的dna,你怎么解释?”
雷洪被问得哑巴了。
叶潮生换了一副口气,连哄带吓:“我们现在可快结案了,你的嫌疑要是还不能从里面摘出来,到时候连你人带着物证一块交到检察院,后面的事情就由不得你了。检查院怎么起诉,法官怎么采纳物证,我们也管不了了。一旦判下来,你这辈子就完了。强|奸|幼|女是个什么概念,你自己可好好掂量掂量吧。”
雷洪一直绷着的脸陡然以松:“我……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他虚弱地说,“之后还有一次,我们一块去过一个夜总会……”
叶潮生抱着胳膊:“夜总会怎么了?”
雷洪抬眼瞟了对面的警察一眼:“你能别告诉我老婆吗?我……我叫了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