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
“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
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
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
电梯门开了。
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
“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
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
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
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
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
我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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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
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
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
“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
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
两个人对看一眼。
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
“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
“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