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忍就好了,到了明天就可以吃早饭了。但肚子饿不是说忍就能忍的,还是不停的叫,而且肚子里空空的感觉很难受,正在骆英很痛苦的时候,石浩天推门进来,看着她,“饿了吧。”然后拿了一盘点心放在桌上。
骆英眼冒绿光的扑了上去,一手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石浩天看着她的吃相,眼底含笑,细心的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眼前,骆英刚好吃得噎到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吃,风卷残云之后,那一盘点心只剩下一个空盘子,骆英心满意足的揉着自己的肚子。
“你在王府里呆多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所以胆子大了起来,石浩天是个善良的人,骆英心里笃定自己的判断。
石浩天那狭长*的眼睛盯着骆英看了一会儿,缓缓道:“有二十年了,”似乎知道骆英接下来想问什么,继续说道:“四岁那年冬天差点冻死街头,被王爷捡回来,在王府当了下人,便没再见过王爷,只是……”石浩天眼神飘忽,“只是十六岁那年再见到王爷时却被他安置在了这里,成了他的男宠。”说到这里,骆英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和屈辱,这一定不是他愿意选择的路。
看到他的样子心底泛起一丝酸楚,不自觉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
骆英的举动让他为之一震,瞪大双眼看着她,四目相对良久,他就任骆英这样握着自己的手。不知过了多久,石浩天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起身走出房门,“夜深了,歇息吧……”
骆英看着他出了房门,又把门关上,坐在那里懊恼不已,不该这么冲动的,毕竟,他的身份不一般,他是南阳王的男宠,但也还是个男人,这样做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反而是冒犯了他。
摇摇头,爬到床上一把用被子蒙住头,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听到石浩天房里传来一阵声音,这声音对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影响,但对骆英来说影响很大,她耳朵一向很尖,极细微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该不会是南阳王半夜又来找石浩天了吧?那南阳王还真是精力充沛,佩服佩服。赤脚下床,虽然已经四月了,但晚上寒气还是很大,夜凉如水,阵阵冰凉刺痛双脚。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前侧耳倾听,那声音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只有石浩天一个人,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想到这里二话不说推开房门,走到他房外,正犹豫是否进去,却听到屋里石浩天依旧痛苦的呻吟声,还是进去了。
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床畔,小声唤一声“公子?”没有回应。便向床上摸了过去,没摸到,往里摸了半天才找到他。他像一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挤在大床的角落,似乎还在梦中,一定是做噩梦了,含含糊糊的听不清说什么,一摸他额头都是汗。
“不要,不要碰我!”石浩天突然大喊一声,吓得骆英手足无措,等确定他还在梦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记得小时候娘也这么哄过自己。
梦中的石浩天似乎在寻求依靠,感觉有人轻拍自己,便向骆英依偎过来。骆英在黑暗中摸着他的脸,想起他被迫委身于此,没由来的心疼,他的背影看起来,总让骆英有扑上去的冲动,想把他保护起来,看似享尽荣华富贵,却显得那么孤独无助。
骆英抱住他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石浩天依旧蜷缩着,在她怀里不住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骆英不停的轻拍着他,声音犹如催眠般婉软的飘进石浩天的耳朵里,渐渐的在她怀中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骆英的眼皮越来越沉……
骆英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一阵暖意,突然想到昨夜的事情,猛然起身,环顾一圈,石浩天不在床上,不在屋里,看样子是他醒来发现骆英在,所以把床让给她了。脸上一阵燥热,昨天那样大胆的举动还从没有过,平日和男人刻意保持距离的自己,为何昨晚那么反常。
身上盖着薄被,颜色素雅,绣了几片竹叶,把脸埋在里面深深嗅着,好像闻到了竹林的味道。
有节品自高。
不舍的下床,帮他整理好床铺,赤脚来到前屋,也不见他,有点失落的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梳洗完毕。
出了屋子看到石浩天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书,他似乎很喜欢看书。骆英轻轻向他走去,生怕打扰他,只是她刚站定在他身后,石浩天就转过头,眼底无波的看着她,“坐下吃早饭吧,我命人热过了。”
骆英心跳又一次漏了一拍,他特意等着自己吃早饭?乖乖的坐到他对面,吃东西时都比昨天含蓄不少,“公子喜欢看书。”
石浩天抬眼看她,“嗯,除了看书,不知道能干什么,自从搬进浩天苑,再没出过王府,连这院子都很少出去。”
“为什么?”
对于她的疑问,石浩天的眼神又开始飘忽了,骆英发现,每次问到对于他来说痛苦的问题时,他就会这样,于是赶忙说:“公子不愿意说就别说了……”
他淡淡一笑,放下书,“诚然我再怎么受王爷重视,也不过是个男宠罢了,出了这个院子,下人们虽对我恭敬,但心底怎么看我……我都是知道的。更遑论走出王府,不过让人嘲笑罢了。”说到后面,眼神黯淡,似乎对这世界不再抱什么希望一般。
石浩天,你能不能不要再摆出这种痛苦的样子,这样我会忍不住扑上去。骆英感觉好象有无数小手抓着她的心脏。
“我还以为是南阳王不让你出府。”因为饿了,也顾不上什么含蓄不含蓄,吃着吃着就开始不顾形象起来,塞了满嘴的食物。
“他其实也不愿我出府,把我困在这精致的金丝笼里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