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觉远挑着一对大铁桶走到跟前,后面随着一个长身
少年。觉远左手扶着铁扁担,右手单掌向天鸣行礼,说道:
“谨奉老方丈呼召。”天鸣道:“这位何居士有话要跟你说。”
觉远回过身来,一看何足道,却不相识,说道:“小僧觉
远,居士有何吩咐?”
何足道画好棋局,棋兴勃发,说道:“这句话慢慢再说不
迟。哪一位大和尚先跟在下对弈一局?”他倒不是有意炫示功
夫,只是生平对琴剑棋都是爱到发痴,兴之所到,连天塌下
来都是置之度外,既想到弈棋,便只求有人对局,早忘了比
试武功之事。
天鸣禅师道:“何居士划石为局,如此神功,老衲生平未
见,敝寺僧众甘拜下风。”
觉远听了天鸣之言,再看了看石板上的大棋局,才知此
人竟是来寺显示武功,当下挑着那担大铁桶,吸了一口气,将
毕生所练功力都下沉双腿,在那棋局的界线上一步步的走了
过去。
只见他脚上铁链拖过,石板上便现出一条五寸来宽的印
痕,何足道所划的界线登时抹去。众僧一见,忍不住大声喝
彩。天鸣、无色、无相等更是惊喜交集,哪想得到这个痴痴
呆呆的老僧竟有这等深厚内功,和他同居一寺数十年,却没
瞧出半点端倪。天鸣等自知一人内力再强,欲在石极上踏出
印痕,也决无可能,只因觉远挑了一对大铁桶,桶中装满了
水,总共何止四百余斤之重,这几百斤巨力从他肩头传到脚
上的铁链,向前拖曳,便如一把大凿子在石板上敲凿一般,这
才能铲去何足道所划的界线,倘若觉远空身而行,那便万万
不能了。但虽有力可借,终究也是罕见的神功。
何足道不待他铲完纵横一共三十八的界线,大声喝道:
“大和尚,你好深厚的内功,在下可不及你!”
觉远铲到此时,丹田中真气虽愈来愈盛,但两腿终是血
肉之物,早已大感酸痛,听他这么一喝,当即止步,微笑吟
道:“一枰袖手将置之,何暇为渠分黑白?”
何足道道:“不错!这局棋不用下,我已然输了。我领教
领教你的剑法。”说着刷的一声响,从背负的瑶琴底下抽出一
柄长剑,剑尖指向自己胸口,剑柄斜斜向外,这一招起手式
怪异之极,竟似回剑自戕一般,天下剑法之中,从未见有如
此不通的一招。
觉远道:“老僧只知念经打坐,晒书扫地,武功一道可一
窍不通。”
何足道却哪里肯信?嘿嘿冷笑,纵身近前,长剑斗然弯
弯弹出,剑尖直刺觉远胸口,出招之快真乃为任何剑法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