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此罢手。可是拙荆反而更加恼了,说我瞧她不起,故意相
让,不和她出全力比试,一怒之下,便此离开蝴蝶谷,说甚
么也不肯回来。
“此后我虽不再轻举妄动,但治病是我天性所好,这瘾头
是说甚么也戒不掉的,遇上奇病怪毒,也只有出手。那想到
所治愈的人中,有些竟仍是拙荆所伤,只是她手段十分巧妙,
不露出是她手笔,我查察不出,胡里胡涂的便将来人治好了。
这么一来,自不免大伤夫妻之情。唉,我胡青牛该当改为
‘胡蠢牛’才对。像难姑这般的女子,肯委身下嫁,不知是我
几生修下来的福份,我却不会服侍她、爱惜她,常常惹她生
气,终于逼得她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受那风霜之苦。何况
江湖上人心险诈,阴毒之辈,在所多有,她孤身一个弱女子,
怎叫我放心得下?”
他说到这里,自怨自艾之情见于颜色。
纪晓芙向卧在榻上的王难姑望了一眼,心想:“这位胡夫
人号称‘毒仙’,天下还有谁更毒得过她的?她不去害人,已
是上上大吉,大家都要谢天谢地了,又有谁敢来害她?这胡
先生畏妻如虎,也当真令人好笑。”
胡青牛道:“于是我立下重誓,凡非我明教中人,一概不
治,以免无意中坏了难姑的精心杰构。要知我夫妇都是明教
中人,本教的兄弟姊妹,难姑是无论如何不会对他们下手的。”
纪晓芙与张无忌对望了一眼,均想:“他非明教中人不治,
原来是为此。”
胡青牛又道:“七年之前,有一对老夫妇身中剧毒,到蝴
蝶谷求医,那是东海灵蛇岛主人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他夫
妇俩来到蝴蝶谷,礼数甚是周到,但金花婆婆有意无意间露
了一手武功,我一见之下,不由得心惊胆战。我虽不敢直率
拒医,但你们想,我既已迷途知返,痛改前非,岂能再犯?当
下替两人搭脉,说道:‘凭两位的脉理,老岛主与老夫人年岁
虽高,脉象却与壮年人一般无异,当是内力卓超之功。老年
人而如此壮年脉象,晚生实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金花婆婆道:
‘先生高明之极。’我道:‘两位中毒的情形不同。老岛主无药
可治,但尚有数年之命;老夫人却中毒不深,可凭本身内力
自疗。’
“我问起下毒之人,知是蒙古人手下一个西域哑巴头陀所
为,和拙荆原无干系,但我既说过除了明教本教的子弟之外,
外人一概不治,自也不能为他们二人破例。金花婆婆许下我
极重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