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里那件冷白衬衫被日落染成焦黄色,火烧云在他身后铺了漫天,绯红热烈到如同要与夕阳同归于尽。
敞开的玻璃窗格将他框入其中,色彩对比强烈,又过着层滤镜似的朦胧感,像老式相机里洗出的旧胶片。
他透过那层撒落半空的薄绯色安静看着她,眼神让岑稚有点心跳加速。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
他应该是在放空或发呆,总之那双眼中透出许多情绪,就好像自己是他爱而不得的什么人。
岑稚朝他走过去,站在他跟前挥了挥手,叫了声:“谢逢周?”
被叫的人愣一下,看向她,眼神已经变得清明:“怎么了。”
岑稚直觉他这样肯定和卫杨有关,给他打售后针:“我爷爷年轻那会儿在街上摆摊算命,特别会忽悠人,他说的话你最好一句也别信。”
谢逢周手往后撑在窗台上,锁骨在敞开的衬衫衣领下凹出深深直线,慢悠悠叹气:“晚了,已经信了。”
“他还真忽悠你了。”岑稚眉头拧起,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猜。”
谢逢周懒洋洋地敷衍,把兜里震动不休的手机拿出来,扫一眼备注,“能帮我买罐可乐吗?我接个电话。”
支开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岑稚却丝毫没意识到不对似的,听话地噢了声,转身下楼了。
自动饮料贩卖机在诊疗大厅,排队的人不算多。岑稚买完可乐,从头到尾不过五分钟,回来远远瞧见窗台前有个卷发姑娘正在和谢逢周搭讪。
……桃花确实挺多。
岑稚在原地停住脚,深以为然。
姑娘红着脸说完什么,把手机递过去,屏幕朝上,应该是要微信。
谢逢周靠着窗户没接茬,余光瞥见什么,他抬头看向岑稚,对她勾勾手。
等岑稚走近,谢逢周抽走她买的那罐可乐,单手勾开拉环,这才回答卷发姑娘的问题:“我没有女朋友。”
下巴朝岑稚懒散一点,“这我老婆。”
岑稚起初没回过劲儿,还乖乖站在谢逢周旁边,几秒后,她注意到卷发姑娘震惊的目光,猛地反应过来。
他他他、他在叫她?!
脸轰地红了。
岑稚下意识往右侧退开两步。
被人固住肩膀。
“躲什么。”谢逢周单手抄兜,拎着可乐罐的另只手松散地挂在她肩上,往下睨来的眼神意味深长,“用完就丢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宝贝。”
他声音本来就很好听,这样轻轻慢慢地落下来,像羽毛尖挠着耳蜗。
后脖颈过电似的一阵发麻。
岑稚莫名感觉自己被勾引了,脸颊窘迫得有些通红发烫。
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酸味,搭讪的姑娘被噎到,识趣地扭头走了。
人一离开,岑稚立马躲掉谢逢周挂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你干嘛。”
干嘛当别人的面这样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