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宁欣然点头同意,而后话锋一转说,“但我刚才说的是,我因为要打工兼职,所以没什么时间谈恋爱。你却说跟这个有钱的男生交往,就不需要再辛苦打工了。”
纪安宁心平气和地说:“请你搞明白,我打工赚的是我和我外婆的生活费和医药费,这些钱都不是恋爱的费用。你如果觉得你跟谁在一起,就可以不用自己赚钱,那是要男孩出钱替你养活家人吗?你要是这样的话,就不是谈恋爱了吧?我觉得你想要的这种,像是把自己卖了一样,不太好吧?”
前世孙雅娴扣在她头上的屎盆子,这辈子纪安宁抢先扣在了孙雅娴头上。
“你……!”
孙雅娴气得满脸通红,却又反驳不了纪安宁的逻辑。纪安宁的逻辑,是建立在她先前说出来的话的基础上的,不过是把她的话解读了一下而已。
而孙雅娴说那些话的时候,的确就是酸不溜丢的明示暗示闻裕有钱,纪安宁可以靠着闻裕活。不过是被纪安宁揭开了一层遮羞布。
孟欣雨三个人对视几眼。孟欣雨到底是班长,她伸手挽住纪安宁的胳膊,说:“好好地说帅哥呢,你们俩争什么呀。”
孙雅娴立刻接住了台阶,想就坡下驴:“就是呀,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干嘛?”
“就是开玩笑啊,都是大学生,这么多年苦读考上华大的,不可能成天就想着找个有钱的男朋友靠金主傍大款的,知道你是开玩笑呢。”
纪安宁露出微笑,“我也是。”
靠金主,傍大款,都是前世孙雅娴用来说纪安宁的。纪安宁今天都还回去了,只觉得胸中一口浊气随之发散了出去,胸臆间开阔了不少。
孙雅娴脸色就难看得多了,她勉强笑笑,说:“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你们先去教室吧。”
就匆匆走了。
“没看出来,你嘴皮子还真厉害。”
孟欣雨龇牙一乐。
她手臂还挽着纪安宁。女生中像她这种拉架的,上去挽住争执双方中的其中一人,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但当她伸出手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纪安宁。
实在是,孙雅娴说的那个话……可不就是纪安宁揭破的那层意思嘛。
孟欣雨虽然不算是贫困生,但家里经济压力也非常大,对纪安宁是很理解的。孙雅娴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让她也感到不舒服。
纪安宁面带微笑的就把她怼得哑口无言,孟欣雨心里也很痛快。
不光是她,另两个女生也说:“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说话酸溜溜的真让人不舒服。”
她说的是孙雅娴。
谁都不是傻子。一个漂亮女孩刚承认自己被个有钱帅哥追,另一个说话就夹枪夹棍,明里暗里贬损,谁还闻不出这里面的酸味啊。
“是啊。平时觉得她有漂亮又大气呢,挺大面的啊,没想到这样。”
另一个女生也说。
大一新生,初到新环境,正是互相寻找志趣相投的小伙伴的阶段。
军训时一起摸滚打爬的战友情,快速促进了大家的感情,却也暂时掩住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回到学校之后这段时间,是一段发现差异,小团体不断拆分重组的调整过程。
纪安宁没参加军训,也不住宿舍,错失了两个跟同学们亲近的有利条件。
前世她放弃了为自己辩解,也放弃了跟同学们交流接触,让自己孤单地飘零于群体之外。
这一世,她心存芥蒂,本来不打算主动去和别的同学亲近的,谁知道怼了一回孙雅娴,却意外的得到了孟欣雨三个人的认同。
人的命运,常常因不起眼的、不经意的推动,而走上完全不同的路呢。
譬如纪安宁就想不到,她一时心动想参加搏击社学点东西,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自己主动跳进了闻裕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