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婉觉得今天份额的撩汉已经够了,便转身走了出去,倒好药,在裴玉莲出来倒水后把药给她,让她端进去给裴祐喝,自己则回了家。
&esp;&esp;裴祐见端药进来的是裴玉莲,身后不见姜婉,端起药吹了会儿,似是不经意间问道:“姜姑娘呢?”
&esp;&esp;裴玉莲道:“婉姐姐回家去了。”
&esp;&esp;裴祐一怔,有些急切:“为何?她可是生气了?”
&esp;&esp;裴玉莲奇怪道:“生气?没有啊,婉姐姐回家做饭去了。”
&esp;&esp;“哦……”裴祐敛下急躁,慢慢喝着冷却下来的药,心里却越想越忐忑。
&esp;&esp;方才婉婉坐那儿说让他好好看看,他当时因为过于羞窘而忍不住退开了,当时她便退开了好远,她是不是因为他的举动而恼了?她让他看她,他却退开,在她看来,是不是以为他不想看她?
&esp;&esp;裴祐心中忐忑不安,一会儿觉得她并非那么小气之人,一会儿又觉得他确实做得不好惹她生气了也是应该,心情顿时七上八下,想向她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且他径直跑去找她也不妥,可若是什么都不说,又怕她气得不肯再来看他。
&esp;&esp;一时间,他纠结得连药喝完了都没注意,捧着个碗发着呆,直到裴玉莲奇怪地叫了他一声,他才慌忙回神,将药碗递给她。
&esp;&esp;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送午饭过来的人不是姜婉,裴祐的期待顿时落了空。整个下午,姜婉也没有过来,裴祐在床上坐不住了,下了床走了几步,没走出屋子门,又躺回床上,蹙眉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esp;&esp;送晚饭来的人依然是徐凤姑,裴祐想问,却又怕说错话漏了馅,几次话到嘴边都吞了回去。
&esp;&esp;如此到了夜间,便又是一夜的辗转反侧,定情信物
&esp;&esp;姜婉将碗筷收拾好拿回自己家,又拿了针线篓到裴祐家院子里坐着。她先去徐春英房间里说了下她会在她家院子里,有事可以叫她,然后才回院子里坐好。至于裴祐那儿,她进出的时候他都看到了,不用她多说。
&esp;&esp;姜谷,徐慧和裴玉莲都拿了小板凳坐在姜婉身边,两个小姑娘学着她做女红活打发时间,而姜谷则捧着姜婉从裴祐那儿没收的书,好奇地翻来翻去。他如今也不过才刚认字而已,这本书上的字都认不得几个,更别说理解意思了。姜婉一边无聊地做绣活,一边指点姜谷几句,告诉他不认识的字该怎么念,要是她知道意思,就还会顺道解释给他听,要是不知道,就让他记住怎么念就行了。她也会遇到几个不常见的字不认识,这时候她就让姜谷先跳过,说等以后裴先生身子好些了再向他请教。
&esp;&esp;几人在院子里消磨时间,裴祐待在屋内,知道姜婉就在外头,心中便多了一分安定。
&esp;&esp;在床上躺了会儿,裴祐觉得心里精神好多了,便起床来到书桌前,拿起笔时,胸腔中忽然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来,下笔便是一道柔美的轮廓,那是一个婉约女子的娇小面庞。然而下一刻,那一道美好的轮廓突兀地晕染开,变做了很大的一团。
&esp;&esp;裴祐惊诧地看着这一幕,搁下笔,拿起纸仔细地检查,许久他又拿起其他并未动过的纸张,一张张看过去,却并未看出些许端倪。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那张画坏了的纸往旁边一放,又拿起第二张,一翻思索之后,嘴角带着微笑下笔,然而落笔之处,依然是一片晕染的污迹。他皱起眉,将第二张纸也放置到一旁,拿起第三张纸,他小心翼翼地落下一笔,见并未晕染,这才松了口气,继续画下一笔。只是作画不是他的专长,画了几笔便觉得不好,叹息着将第三张纸也放到一旁,拿起了第四张纸……
&esp;&esp;如此几番折腾下来,不是纸晕染得厉害,就是他自己嫌画得不好,最好的成品,也不过就是一个寥寥数笔的柔美背影罢了。
&esp;&esp;这一番动笔,让裴祐好不容易养好了些的精神又萎靡下去,他搁下笔,颓然回到床上躺好。
&esp;&esp;午时,姜婉熬了粥,让小家伙们先吃,又让裴玉莲端了碗去裴祐屋子里,她自己则端了碗去徐春英屋子里。躺了两天,徐春英的身体好了些,也不用姜婉再喂她,自己拿着碗吃起来。姜婉便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esp;&esp;倒是徐春英开口了:“祐儿他吃过了么?”
&esp;&esp;“玉莲端过去了。”姜婉道。
&esp;&esp;“他这几日气色可好?”徐春英道,“这两日他虽有过来看我,也说他已经无大碍,可我这瞎眼也看不见,不知他是否果真好转了,还是只为了让我安心才宽慰我。”
&esp;&esp;姜婉心中有些警觉,她可不会认为就这几天在病床前伺候,裴祐的娘就会对她大加赞扬,如今裴祐娘问起裴祐的情况,除了真的想知道之外,怕还有试探的意思,看她有没有跟裴祐接触过多。
&esp;&esp;姜婉的打算是,要在不引起裴祐娘的反感的情况下,尽量争取到她的好感度,因此在裴祐娘有机会接纳她作为裴祐的妻子之前,她万万不能暴露自己正跟裴祐接触甚密的事,徒徒引来裴祐娘的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