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亲设在断云轩外,离地三尺建了座擂台。诸国公子王孙,江湖人士等,以高低等级之不同,分别落座于周围楼阁之上,或断云轩的回廊内。像墨斐这样的尚书级别,则与公子王孙同处于楼阁之中,不仅是位置还是环境都是顶好的。而回廊上排列有序的数十张食案,则是分配给书院众师生以及各世家。余下那些江湖人士,只落了个排排站。
苏衍特地和左卿分开进了回廊,然后瞅准了长孙越的席位跑了过去。途遇瑾云城领着自家学生缓缓登上对面雀楼,正往这边看,便点头问好。
长孙越没瞧见苏衍,正兴致盎然地与同窗点评场上的刀来剑往。倒是锦倌先发现了她,先是愣了下,又立即跳起来,一脸不满道:“先生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的人都被打下去了!”
苏衍挨着长孙越落座,瞧见这里一应俱全,高兴道:“呦!你们这条件不错,有糕点茶水还有肉干!”
“先生你昨天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不愿救歌先生呢!”
长孙越的声音传入耳。苏衍回过神来,说:“眼下已成定局,我区区一个先生,又不能力挽狂澜,不过倒是可以来这里给她把把关,如果最后剩下那个是个歪瓜裂枣,我就让言真乔装打扮成参赛的上了。”
长孙越皱了皱眉说了句:“亏你想的出来。”
苏衍虽如是说着,但心里却是极度不满佛柃的命运被皇家掌控,更是不愿看到自己的妹妹成为一群臭男人哄抢的筹码!
她叹了叹气,如果真有人能出来救场子,帮她躲过此劫该多好。
长孙越看着先生愁眉苦脸,也能体谅她心里的难过,可惜自己人微言轻,又能帮到什么呢。
锦倌突然凑过去,一脸奸猾,笑容诡异地说:“先生故意躲着我们,是怕我们问你和西楼掌司的事吧?”
苏衍一嘴的糕全喷了出来,急忙灌了口茶漱口,才道:“诶…为师我这姻缘好不容易照进来一道光束,都还没抓紧,当然不能去你们那儿再灭了。为师我还不想出家修行,可不能被你们破坏喽!”
锦倌不乐意了,“谁说我们会破坏您的姻缘?我锦倌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说呢,这几日苏先生您怎么不去学堂了,我们又不是妖魔鬼怪,除了长孙熹那丫头不知好歹,其余人都巴不得先生您能在若水扎根,结一段良缘,生一堆娃娃!我们怎么可能像那些说书的似的,把你的姻缘当做笑话来玩,是吧长孙越?”长孙越一听,连忙点头赞同。
苏衍憋憋嘴,“鬼才信!”
此时,铜锣敲响,擂台上已定胜负。惨败的少年扶着腰,一步步挪了出去。宾客之间炸开了锅,似乎是在惊讶这等高手也会输得如此难看。苏衍不禁多看了几眼那少年,因隔着远,并未看清面容,倒是发现了向他迎面而去的老者,竟和那泽渊长老相近的衣着。
原来,避暑山庄也收徒弟啊!
锦倌灌了杯茶,似乎很是不屑:“比武有什么好看的,你们看看对面。”她放下茶杯,撸起袖子,露出莲藕般的手臂,扫了一遍对面的贵公子们,兴奋地说,“左手边是赵国的世子和孙敬侯公子,他侧后方是吴国的相爷公子,紧接着排过去的是赵国大将军府上的大公子和他的贴身侍卫,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百年难得一遇的少年郎!可惜先生已经心有所许,不然可以趁此良机选择一位,将来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苏衍瞥了她一眼,惋惜道:“你不去做媒婆可惜了。”
长孙越老早就忍不住想笑,此时苏衍一点破,终于没忍住,一嘴的豆糕全喷了出去。
锦倌收回手插在腰间,骂骂咧咧道:“都是些俗物,俗不可耐,无可救药!”
苏衍将她拽回席位,塞给她一块糕堵上她的嘴,“女孩子家还是矜持些好。不如这样,你给我介绍介绍擂台上的都是谁呀。”
锦倌一听让她讲解,连忙将糕点咽了下去,闷了口茶,才道:“那位蓝衣短靴的江湖人士,此人外号眉眼刀,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搏斗,下盘稳扎稳打,双臂灵活有劲。和他对战的也是江湖中人,听说是吴国人,至于武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一上场就用极其阴损的招数,这犯规啊!”
苏衍掰了个橘子继续听。
“可是耍阴招有什么用,几个回合下来眉眼刀仍旧毫发无伤,他根本没有占到上风,再如此下去,反而会激怒眉眼刀……”锦倌突然兴奋起来,说,“眉眼刀迟迟不回击,应该是想耗尽对手精力,然后在最后时刻一招制敌,若真如我所说,他能用最后的时间迅速击败对手,那么这个人。。。。。。不容小觑。”
苏衍点头道:“时间是有限定的,料他们也不会拖多久。”
锦倌似是想到了什么,凑到苏衍身边,“先生可否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苏衍环顾四周后,对她摇了摇头。
她神神秘秘地说:“比武到现在,除了赵国小王爷和几个江湖人士,没有一个愿意上台的,太奇怪了!”
苏衍朝对面望去,将每张脸仔细看了看,依旧费解:“人家愿不愿意你还能知道?我看你是从孙子良那儿的民间书本看多了,生出疑心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