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中虽无断崖,却有陡坡。倘若以如此急速冲下坡去,后果不堪设想。
林中的庞杂枝叶扑面袭来,在迅疾速度的加持下,利如风刃。尽管季寰竭力躲避,他的脸上还是或多或少地被划出了道道血痕。
情势危急,季寰却并无慌乱。
危险他遇见的多了。
给猎马下毒,期以在秋猎中给他制造混乱与麻烦——这种小小的手段,与他从前遭遇过的明谋暗害相比,委实不值一提。
短暂的适应后,季寰猛拉缰绳,迫使马首向上昂起。
骏马吃痛,嘶鸣不止,然而即使被钳住要害,看不见方向,它也依然不管不顾向前冲去,看上去,是完全失了神智。
僵持许久,马匹精力渐衰,速度减缓,但弃马跃下,仍有重伤的风险。
如果时间足够,季寰便可完全消耗掉此马的体力,令它停下。可眼见前方百米外,出现一处落差极大的陡坡。
只需数秒,这匹失去控制的马就会携他重重摔下,骨断筋裂。
季寰眯起眼睛,顷刻间有了决断。
他调转缰绳,生拉硬拽,右脚猛击马腹。马匹单侧受痛,下意识扭转身体,向右侧偏去。
季寰看准了一棵足够两人环抱的大树,借助缰绳狠狠甩动马的脖子,让其重重撞倒在粗壮的树干上。
轰然一声巨响,树叶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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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身绷紧了一瞬,旋即松懈下来,软软倒向一侧。季寰翻身落下,毫不留恋地松开了手中缰绳。
一匹疯马,丢了并不可惜。
比起这个,他有更需担心的事情。
刚刚站稳到地上,季寰便立即抽出了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凌厉地指向前方。
骏马撞击地面引发的震动已然散去,轰响过后的万籁俱寂只维持了片刻,树林中便重新泛起了细小琐碎的动静。
这动静中最为突兀的是一阵马蹄声。
不徐不疾、正常的马蹄声。
杳然的林荫尽头,一人骑马款款行来。
是一位熟人,一位季寰现在不太想遇见的人。猎衫胜雪,纤尘不染,居高临下,宛若仙人。
顾钰。
他慢慢靠近、勒马、止步。却并不跃下马来,就那样跨在马上,自上而下地同身为太子的季寰说话。
“殿下,好马术。”
季寰冷眼瞧他:“顾兄有何见教?”
顾钰笑笑,这才收了缰绳,云淡风轻地自马上落下:“马匹受惊,或是本身性格敏感,或是环境变化,或是气味刺激。”
他凑近了一看,摇摇头:“我观此马常伴殿下而行,性情稳定,以上种种原因,怕都是不成立。”
看着顾钰毫无防备将后背暴露出来,季寰收了剑,沉声道:“是毒。”
他转至顾钰身前,与其对视:“一种产自南疆的药材,量大可以致疯。怎么,你们翊府不识得这味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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