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韵头晕目眩,视物不清,根本看不清楚假婉秋的模样,即使极力瞪大的眼睛,也只能勉强看到对方下巴上一圈粗糙的胡茬。
确实是男人不错。
“你给我下了药,还是迷香?”顾银韵问,“你是谁的人,带我到这儿来,有何目的?”
她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显得低沉有压迫力。
然而因为药物作用,她整个人飘飘欲坠,失去了对言语的掌控,愈是用力咬字,愈是语调奇怪,声音忽大忽小。
假婉秋朗声而笑。
“不是我给你下的药。”他道,“是我的主子给你下的。而我,是我主子的人。”
他绕口令般说了一通,竟也与顾银韵的质问一一对上。
而对于最后一个问题,他是这样回答的:“我的目的是用你把季寰引到这里来,然后嘛……看戏。”
假婉秋虽是个绑架人质的坏人,说话倒豪迈朗爽,不似寻常土匪贼人那般阴毒险恶,让人生不出讨厌的感觉。
“季寰不会来的。”顾银韵摇头,“我对他没那么重要。”
强撑着与“绑匪”交涉,许是药物在她体内扩散的更开了,顾银韵双膝发软,小腿肚也打起颤来。
该死,究竟是谁下的药。
那些野兔,可都是季寰亲自动手烤了的,并未假以他人。
越是思考,就越会加深症状,渐渐的,顾银韵连呼吸都感到费力,她晕晕乎乎,一个不慎向前倒去。
假婉秋大步跨来,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臂:“小心。”
“滚开。”顾银韵不领情。
什么臭男人,当她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居然还敢来冒充好人。
假婉秋尴尬笑笑。
他将顾银韵扶到树边,让她倚着树干靠住,才松手退开,两手无奈地向上摊着,示意他不是那种爱占女子便宜的轻薄之人。
“别那么妄自菲薄嘛,小太子妃。”他叹息道,“你是翊府的女儿,对整个白鸾帝国,都很重要。”
“看。”
他的视线越过顾银韵,望向远处。
“季寰来了。”
顾银韵顺着男人的指向看往身后,那边确实走来一个人影,但是否是季寰,她已分辨不清。
她不想坐以待毙,也不想欠季寰人情。
深呼吸,稍稍平复了情绪,顾银韵闭目敛神,对抗着体内的药意,努力在混沌中挣扎出一丝清明。
匆匆赶来的季寰铁青着脸、面色不善。
不久前,他正与桐戈交待事项,清理场地,转身就看见坐在他腿边的顾银韵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