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要走的动作,季寰却不依不饶纠缠住她的手指:“不……不许走……”
他烧得这般,竟还有力气抓住她。
顾银韵想要抽出手来,没想到反而激起他倔强的劲头,五指内扣,更抓紧了她。
手腹被掐出红印,顾银韵匪夷所思。
季寰虚弱得都躺倒在床上哼哼唧唧了,怎么还有这样大的力气?
她无奈去哄:“我不走,我只是去煎药。”
季寰闷哼一声,仍不放手。
顾银韵想了想,俯身贴近季寰的脸,换了副甜腻腔调:“寰寰乖,你现在发热了对不对?发热就要吃药药才能好哦,所以放我去煎药好不好呀?”
一连串的叠词,她自己都有些恶心。
但季寰好像很吃这一套,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唇瓣动了动,似是想说点什么。
顾银韵赶紧附耳去听。
季寰出口便是控诉:“……坏女人。”
顾银韵眼睑抽了抽。
好好好,她是坏女人——坏女人不高兴了,坏女人说走就走,坏女人再哄他半个字就是狗。
她强硬地要从季寰滚热的大掌中取出自己的手,可季寰骂她一句后,接着软下声音:
“不许走,坏女人……你总是这样。”
他委委屈屈的,昔日里那样冷硬高傲的一个人,听着居然像是要哭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她是什么负心汉一样。
顾银韵……顾银韵实在拿他没办法。
她一路小跑,把煎药的锅炉搬到了寝殿里,就蹲在季寰的床边,兢兢业业地给他煎药。
季寰满意了,在氤氲的药香中睡过去,不再嘟嘟囔囔地念东念西。
而顾银韵煮完药,换上另一口干净的小锅,烧水煮上小米,然后择了些新鲜的蔬菜进去。
到了这两样都忙好,季寰才悠悠转醒。
顾银韵先骗他喝下苦苦的药,才喂那清爽的菜粥给他漱口。
季寰本来烧的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吃东西的,可嘴巴里苦得难受,顾银韵又坐在边上殷切地喂他,他才勉强吃了点粥。
吃过东西,仍是浑身疲软不能动。
顾银韵为他裹好被子,温声细语地把他哄睡了,这才终于得了空,瘫坐在床边吃自己的那一碗粥。
忙碌了一上午,她也精神紧绷,浑身疲累。
看着季寰睡在松软的被褥中,她也很想挤进去睡上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