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慷慨激昂的说着,好像在宣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我顿时间看傻了眼。
我很想说:白鹤,你没病吧。
但我想了想,终是没敢开口。
“刚刚我和姥姥聊了很多,她说,她知道你们其实根本不是我的朋友,但是她说她突然病倒,让你们不要内疚,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她说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在这样的饿情况下离去,但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她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轻松,很欣慰,她让我好好干,活出点人样来,但我却不敢对她说,她临走的那天我或许无法送终!”
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我看到他双眼腥红,似乎快要哭了。
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知道此刻的白鹤心里一定不会好受,毕竟姥姥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精神支柱。
但我却只能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而无可奈何。
“呼……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一会儿会让齐昊安排出手地皮事宜,一切你进京等待就好,不够,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只是感谢,我只是想达标我对你喜欢和歉意。还有,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我当初让你打电话给我,告诉你一件你所不知道的秘密,你……还想听吗?”
看到白鹤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很多,看着他满脸的胡茬,不似从前意气风发,我呆若木鸡般点头:“你说,我自然听。”
“呵呵。”他轻声一笑,我这才发现,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笑起来其实还是很好看的,如果他不对我做出那样事情的话,我想,我会和他成为朋友的。
“好,那我就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白鹤果然在第二天就送走了,也不知道他对姥姥说了什么,她竟然很安详的没有哭也没有闹,反而同意他离开一样。
我和齐昊说,让他回去处理一下地皮的事儿,我在这里照顾几天,他没有反对,很是赞同我的想法。
但尽管是如此,姥姥的每一天过的都是难受,她像个木偶一样没有灵魂,每天醒来都呆呆的望着南方的天空,我知道那是张望A市的地方。
我曾试探性的问她要不要回去看看,我想,只要她点头同意,我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会满足她最后的愿望。
但是她紧咬着双唇,轻轻的摇头,拒绝了。
我甚至连理由都不知道是什么。
姥姥现在每天睡的都比前一天多,仿佛一醒来没一会儿就又要睡去,医生说已经是明显的回光返照了,她的时日确定不多了,而且她内心是渴望离开的,因为她在这个世界已毫无留恋。
每当我看着这个老人清醒时,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窗外,我内心就是一阵心疼,我好害怕以后我妈妈也会这样,在这里照顾的那几天,我仿佛才知道,留在亲人身边是多么的重要。
“姥姥,我推你出去看日落吧?”我和维丽娜商量好,今天外头一点儿都不冷,甚至没有一点儿风,太阳很好,也很暖和,根本不像是冬天一样。
姥姥接卸般转眸,眼神空洞涣散,看了我许久,才木讷着点头,我一阵欢喜,今天已经是白鹤回去的第四天了,我想,再不带她出去看看这大千世界,感受空气的清新,怕再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