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盛华是令国公盛元之嫡长女,母亲是河东裴氏女,父族世代簪缨,久继昌盛,身世极为显赫,她也自小聪颖,虽生在大家族,性子却不古板,大方雍容,不拘小节。
&esp;&esp;若是其他贵女,苏窈不会这般在意。
&esp;&esp;可盛华是不一样的。
&esp;&esp;若魏京极对她像妹妹一般好,那待盛华,便带了些男子对女子的好。
&esp;&esp;“快别向我行礼,我今儿可是有事要求你的。”盛华握住她的手,将她带离了宴席,到了一处假山,盛华才关切道:“我听说殿下此番是带了伤回来的,因此一早备好了药油,是我舅舅千里迢迢托人寻来的秘药,你可能想法子见着他?”
&esp;&esp;苏窈的那些情绪顿时消失不见,紧张地回握住她的手,“可是真的?”
&esp;&esp;少女着急起来,漂亮的杏眸迅速泛了红。
&esp;&esp;盛华微愣片刻,点头,“真的,是他在信中说的。”
&esp;&esp;苏窈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esp;&esp;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更担心魏京极的伤,便吩咐白露去寻梁远。
&esp;&esp;梁远位居太子舍人,总理太子府事务,苏窈与他颇为相熟。
&esp;&esp;园内鸟语花香,暑气却也逼人,苏窈怕热,就站在太湖石假山旁躲日头,借着繁枝泉水清凉,盛华静不下心,顾不得日头毒辣,寻了个视线畅通处等着。
&esp;&esp;魏京极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苏窈。
&esp;&esp;少女梳着双环髻,额心梅花妆嫣红姝丽,荔色襦裙娇糯可人,似乎又长高了些,可大约也只到他的胸前。
&esp;&esp;夏日群衫薄而清透,显出玲珑身段,苏窈露出来的肌肤如梨蕊皎嫩,微微睁大的杏眸水润,像是受不住热,娇气地噙着水雾。
&esp;&esp;他突兀地想起马车上的白日梦。
&esp;&esp;脚步生生顿住。
&esp;&esp;苏窈先是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抬起眼后便移不开了。
&esp;&esp;青年晒黑了不少,剑眉锋利,眼眸狭长深邃,此时换下铠甲战盔,高束着的马尾带回几分少年气,愈发俊美英气,信步而来时,马尾尖似也得了淬炼,隐含凛冽。
&esp;&esp;一身绛紫色祥云纹锦服,笔挺修长的腿被长靴勾画,贵不可言。
&esp;&esp;一枚破旧的平安符在他指间一转,魏京极懒倚着墙,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慢吞吞地挪开,声音又闲又淡。
&esp;&esp;“怎么还有一个?”
&esp;&esp;盛华见着了人,喜不自胜,将苏窈一个人抛在身后,小步走到了魏京极面前,未行礼便笑着与他说话。
&esp;&esp;苏窈张开的嘴渐渐闭合。
&esp;&esp;魏京极没有制止盛华,反低头看向她,露出的半张俊脸颇为愉悦。
&esp;&esp;心里像是打翻了醋,酸涩感自心口蔓延。
&esp;&esp;苏窈下意识低眼不去看他们,假装赏鱼,恹恹地扑着团扇。
&esp;&esp;过了会儿,那细碎的交谈声才慢慢没了。
&esp;&esp;苏窈悄悄抬起眼皮,猝不及防对上魏京极似笑非笑的视线。
&esp;&esp;不知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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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窈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esp;&esp;盛华也随魏京极的目光看向苏窈,表情带有几分歉意,“对了,阿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