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总该不时会面,联络友情。”
“来往几次便充认识,只好算熟人。我没朋友。”
云碧海惊赫:“谦虚也该有分寸,秦桧都有三朋友。”
“我性格不好,专会计较。自小牢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更添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云碧海不知该夸赞还是该安慰,突地想起一事忙道:“问你一人。洋佬,金发,身高目测超过六英尺。满腿结实腱子肉——”
唐严听到最后差点喷笑,将手抵在唇上重重咳嗽一声:“古斯塔夫最得意骄傲之处在你口中类同倭国神户特产。”
云碧海哼了一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瓦萨家即便不复往昔盛景,亦非寻常富豪可比。”
云碧海失态张嘴,唐严好笑的看着他:“嫉妒,抑或后悔?”
“那人私生活良好与否,有无隐疾?”云碧海不予分辨急急道。
“啊,可耻的嫉妒。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少来胡说。”云碧海翻个白眼,“蠢悦出生至今也算享尽了福,偏生才大志疏色迷双目,如此不图上进,合该当心点才好。”
“与我何干。”
云碧海瞪他:“举手之劳都不愿效力,你这种人,活该天诛地灭。”
唐严真正笑出声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闪闪发亮:“再正确没有。”
云碧海沉默片刻:“我们是兄弟,是手足。况且眼下猪小悦好赖都算你伙计。”
“你也好说是伙计。卖力不卖命,卖艺不卖身。我又不是老陈先生贤伉俪。”唐严看他咬着叉子,“若真嫉妒,外面大把好对象。”
“我才不会自讨没趣。”云碧海瞟他一眼,“并非人人都是陈小悦那不堪大用的蠢物。”
“陈先生自有他的好。”唐严终于松口,“放心吧,古斯塔夫不是那样人。”
云碧海于是放下心中大石,埋首消灭蛋糕。
唐严看他闷头大吃十分有趣:“我少你饭食麽,十足饿鬼相。”
“与你这样人餐餐会面,早晚胃癌。”云碧海控诉对方吃饭时挑三拣四恶形恶状,“扔你到塞拉利昂一个月,看你还计较饺子馅儿是芹菜或白菜。”
“我为人十分自私,并无兼济天下拯救黎庶之类宏伟志愿。”唐严耸耸肩,“幼时最恨孤儿院饭食,吃不饱且有异味。”
云碧海真正惊讶,口中的蛋糕梗在咽喉。
唐严递杯水来:“孤星流浪记,好故事对不对?”
云碧海喝下一口舒服很多:“讲真,世人都好奇你来历。”
唐严轻拍他后背:“连孙猴子也有块蹦出来的石头,我自然不能免俗。”
“豪门恩怨,强取豪夺,阴差阳错,怅然若失?”云碧海手指缓缓在水杯边缘滑动。
唐严微笑着拍他后脑:“是否考虑转行写小说,好苗子。”
云碧海扭开头:“人类天性好奇。”
唐严收回手来认真道:“你可能保守秘密?”
“无需冒充罗斯福,加勒比海的潮水早把二战拍到上世纪。”
诶,小东西不上当。唐严弯起嘴角:“替你闺蜜陈先生打听?友情果然令人赞赏。不过现下古斯塔夫已然接手,横刀夺爱太费力气。”
云碧海不知该吐槽哪一点先,最终决定成全这段见鬼的友谊:“若你无意,趁早拒绝。”
唐严摊开手来:“我只当他助理。助理不是儿子,他是独立成年个体。”
“算你理智清醒。”云碧海叹了口气,“不觊觎手下且发工资不拖沓,勉强算好老板。”
“我才无意讨好所有人。”唐严弯弯嘴角,“不过能容员工当面指斥,看来我果然是个好老板。”
云碧海看着他,这个男人有太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