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弄到我那儿最好!”没用警员动手,我自己就把油画全都搬到了车上。
陈旭紧跟着上了车:“刚才一个老民警给我提供了一条线索……这个地方偏僻,不少拾荒的人都拆过废仓库的铁皮。而唯独这间仓库没人动,就因为它闹鬼。”
“怎么个闹鬼法?”
现在我也只能问了。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法医垫在门口的布包。那是法医到凶杀现场常用的手段,布包里包着什么,只有他本人和他师父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布包里的东西能让鬼神退让。再加上附近围拢了大批警察,有公门正气镇压,一般鬼魂都不会出现。想要招鬼至少也得在七天之后,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结果。
陈旭道:“据那个民警说,那个叫刘兴的艺术家死后不久,就有拾荒的人钳开锁头溜进了仓库。结果,那个人被吓疯了,一路上喊着疯话,一头扎进那附近的河里淹死了。
我问他,那人都喊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当时看见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喊的是‘有鬼’;有人说他喊的是‘别抓我’;还有人说,他喊的是‘画里有鬼’。”
“画里有鬼?”我不由得回头看向了放在车后座上的油画,陈旭见我往后看,不由得把车停了下来。可我偏偏什么都没看见。至少,那些画上没有阴气。
直到我确定了那些油画没有问题之后,才让陈旭把车开回了当铺,直接把画搬进了多兰轩藏身的密室。
纸,看似不起眼,却能承载很多东西。术道灵符、佛道真经、儒家典籍统统都是以纸作为媒介,却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同样的道理,纸也一样能够藏匿阴气和鬼魂,甚至可以附着妖气。所以,术道中人碰上跟纸有关的生意,都会格外小心。
只有在密室这种禁制极强的地方,我才敢把油画平铺在地上,一张张地仔细观察。
陈旭看完一圈之后才开口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暂时没看出来!”我摇头道:“那些画,画的都是景物,没有肖像。按照常理看,凡是鬼画,里面都应该有人才对。”
多兰轩忽然指着一张油画道:“那张不是有人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一张画着小楼的油画。只有从侧面顺着光看,才能看见那张画中小楼的窗户上有一道人影。不过,那也仅仅是一道虚影,根本看不清人的五官。
我干脆把放大镜拿了过来,对着油画一寸寸地往下找。很快就看见二楼窗户的位置有一个人的侧脸。从她的发型看,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像是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了窗户前面。但是,从小楼的整体结构上看,那间屋子明显是一间卧室,卧室的大门不可能开在窗户面上。
等我把放大镜挪到一楼之后,却看见一楼的窗子边上悬着一只手。手掌后面看不见人影,而且小臂的位置也被光影分割得极为整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人砍断了的手臂。
多兰轩咕噜咽了一下口水:“我的老天啊!这只手不会是那个女人的吧?”
陈旭摇着头道:“要是把两个窗户的位置挪动一下,手臂和身子确实能对在一起,但是,应该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你们仔细看,手臂跟身体颜色明显不太一样,而且从比例上看,这条手臂显得粗了一点,跟身子不太协调。一个高明的画家不会犯这种错误,这张画上应该有两个人。”
我把放大镜给挪到了门口:“如果说比例的话,这个大门才真不成比例。虽然大门没有受到任何遮掩,但是相对整个楼面来说却显得太小,甚至跟窗户差不多大。要是门真被修成这样,人想进门得弯多大的腰啊?”
“起码得蹲下才能进去……”
陈旭话没说完,就跟我异口同声地叫道:“坟门?”
只有坟茔前面供鬼魂进出的坟门,才会跟坟茔的大小比例失调。我们这边修坟,对坟门的大小极为讲究:门小了,鬼魂进出不方便;门大了,又容易把外鬼放进去。所以,坟门一般都在一尺左右。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幅画,画的是哪儿?”
“我让人查查看!”陈旭给局里打了个电话之后,才跟我说道:“刚才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老冯出事儿之前,一直都在查那个算命的女人,他找了一张那个女人的照片。你看看!”
陈旭从包里取出一张一寸照片递了过来。照片上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但是脸上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而且,还总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裳灵看着那张照片道:“怎么第一眼看着惊艳,第二眼看着别扭呢?”
“对!”陈旭点头道:“很多人看完之后,都觉得有点问题,就跟你说的差不多。”
我拿着照片往画上比了一下:“画上那个女人的侧脸也让人觉得别扭。两者之间的感觉是不是有点像?”
裳灵反问道:“你是说画上的侧脸,就是那个女人?”
我点头道:“我觉得是!不然老冯为什么要跑到刘兴的工作室去?刘兴就算不认识那个女人,至少也见过她。而且,没有哪个画家只画风景,却不画肖像,尤其是擅长油画的人,更是如此。我怀疑,从刘兴工作室丢掉的那几张画,其实就是哪个女人的肖像画!”
陈旭也点头道:“你们仔细看,我虽然不太懂画,但是也能看出来,这幅画里,窗户的位置曾经被人用颜料刻意涂改过。也就是说,当时,刘兴可能在窗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