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值得一试。”我的话刚说完不久,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自行车的铃声:“来了!”
我抬手往门上贴了三张灵符之后,和诸葛禹一齐抢到窗口。推窗往外面看了过去。第一眼就看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两只手抓着笛子一边吹一边绕着房子飞跑。
我连着偏了两次头都没看清那个年轻人的面孔,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满头的金发。年轻人绕了两圈之后。头发忽的往后扬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顶快要被风给吹掉了的帽子,沿着他头顶上猛地抬动了起来。
就在他头发掀起来的那一刹那,我正巧看见了一块白花花的头骨……他的头皮是让人贴上去的?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那个年轻人的头皮就被风给卷上了半空,连滚了几圈之后。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像是风滚草一样地卷着尘土,往年轻人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
下一刻,风声中陡然传来了一声像是刀尖划破了棉布般的声响,那个年轻人的人皮从他鼻尖开始,像是蝴蝶张翼似的,一左一右地扬起来两层皮膜。
我眼看着那人还连着衣服的人皮,在风力的推动下,像是被刀一点点从他身上剥下来一样越张越大,直到完全翻到他背后时,血淋淋的人皮竟然在外翻之后,自动重新和在了一起。乍看上去,就像是有两个血红色的人影背靠背地坐在自行车上。绕着房子飞奔。系吉反划。
片刻之后,人皮动了。我眼看着那张人皮贴着血人身后使劲地扭动了几下身子,一点点地把自己从原来主人的身上撕了下来;最后刺啦一声,从他背上跳落在地,追着还在地上翻滚的金发。往自行车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一回已经有两条人影,在绕着房子飞奔了。这有什么意义么?他们想做什么?
我实在是有点弄不清对方的用意,我回头问了婉儿一句:“那张鬼贴上写的什么故事?”
“我也不知道!”婉儿道:“那上面看着像是英文,但是连一个词语都没有,全是乱七八糟的字母组合。刘悦……”
刘悦已经被吓得跪在了地上:“那是高小龙啊!他是我们团队的人……”
“嗯?”我回头再看的时候,自行车和那张人皮全都没了影子。等我再想问刘悦时,宿舍前后的两面山上同时传来了一声巨响。
白灰墙面上顿时炸开了一片蛛网似的裂纹,一个自行车前轮像是利刃一样,从墙外切了进来,扬在离地一尺左右的地方溜溜转动。
后面墙上却冒出来一个像是血红色的印记,我眼看着印记开始越扩越大。几秒钟的功夫里,就变成了人形的血印,乍一看就像是有人想要穿墙而过。
“开……”
我和诸葛禹同时出手,用“隔山打牛”的手法分别往两面墙上拍了过去。可是我们两个人的真气刚刚接触到墙面,山墙那边就忽然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
我俩虽然真气离体,但是气源仍旧蕴藏在掌心中,真气忽然被对面吸力一带,我俩立刻不由自主地往墙面的方向踉跄了几步,手掌啪的一下贴在了墙上。
就在我掌心跟墙面接实的一刹那间,我手掌两侧的墙面上忽然爆出了两个窟窿。一双没有骨肉的手臂像是章鱼触手一样从墙上伸了出来,在我手腕上连着绕了两圈,反向又刺进了墙里,把我的双手一下子给捆在了墙上。
我用余光往后扫视了一下,诸葛禹也正用脚撑住墙面,往后猛拉双手。看样子他也被对方给制住了手臂。
就在这短短的刹那之间,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车声。等我回头往门外看时,一辆南瓜型的马车已经从门口晃过去了半截,车门和房门,缓缓地重合在了一起。
“爆……”
我陡然一声怒吼当中,贴在门框上的三张灵符同时爆出了一团火光,实木门框顿时被炸得木屑纷飞、火影四起,符箓上的灵气霎时化成三道火流,像是甩开的长鞭一样,直奔着车厢抽了下去。
“啪……”
鞭稍抽上车顶的爆响骤然乍起时,整个车身也一下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团,四面车厢像是被火烧断的木门一样,同时带着火光向四面砸落下去……
只是一瞬之间,我就看见,倒落的车厢在地面上拍成了贴地乱舞的荧光。炸开的车厢里却露出了一辆老式的木制马车。
还在燃烧的符火,仅仅在马车上跳动了几下,就顺着车厢的弧度流向了地面……南瓜车只不过是一层伪装,它的本体就是书院里普通的马车,所以我的灵符才没将它一块儿烧掉。
就在我目视马车停顿下来的一刹那中,宿舍里唯一没被冲击的后墙上,忽然传出来一声巨响,整个山墙像是被巨锤砸中的板门一样,整面倒塌了下来。
婉儿拉着刘悦往前猛窜了一步之后,倒下的山墙就紧贴着他们的脚跟砸上了地面,屋子里顿时烟尘四起,我们几个的视线也跟着变得一片模糊。
“救命啊……”陈悦声嘶力竭的叫声顿时从烟尘里穿了过来:“有人在拽我的脚……救我……救我……”
“步幽冥,快想办法,我要拉不住他了。”婉儿的声音就在陈悦对面,听上去她应该是正在跟拽着陈悦的东西来回拉锯。
“开……”
我双臂猛一发力,手上的真气同时往墙壁两边震了过去,脚尖也跟着抵住墙面,整个人往后使劲一挣,山墙立刻被我震开了一个窟窿。一张血淋淋的脸皮顿时从山墙背后露了出来,睁着两只圆滚滚的血窟窿跟我四目相交地对视在了一起。
“破……”
从我看见人皮面孔的一刹那间,刚才被含在嘴里的一口真气立刻化成“舌底箭”,迎头往对方的面孔上喷射了过去。与此同时,人皮口里也吐出了一股血光,与我的舌底箭凌空撞在了一起。我只觉得眼看红光一闪,对方喷出来的血气就被舌底箭倒卷了回去,重重地打在上对方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