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出接下来应对的法子才对。
这样,才是帮助将军最好的办法。
陈州城外,两军对垒。
“哟,这魏国是没人了吗?!派出了你这么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越国副将冷狼狂放着嘲弄将军,朗声道:“小娃娃,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战场不是过家家。你要是现在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将军一席银甲红袍,稳稳的端坐在一匹健壮的黑色战马上。朔北的风凌然刮过,扬起了将军的发丝,也带起了魏国的旗帜。猎风习习,将军一双眼里泛着的是隐藏不住的杀机,一身银甲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熠熠光辉,让人一望过去,便误以为是天神下凡,忍不住在心中升起一丝膜拜的心理。
将军丝毫不为冷狼的嘲弄所动,他眯着眼,仿佛又看到了陈州百姓流离失所的一幕。那时候,陈州虽比不上周边富裕,城中的百姓倒也在轩辕明的保护下过得安稳平和。然而越国贪婪,趁轩辕明上京时突然吹响了进军的号角,猝不及防的百姓们亡于奔命,一条条生命就那样被残忍的践踏在铁骑银枪下。
他还记得那个大汉,为了拼死保卫家人,被战马整整拖出了十来米,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中,依然没有放开扎向敌军的长矛;他还记得那些士兵,没有战马便徒手涌上,明知前方是死,仍是用鲜血抵挡住了敌军进攻的脚步;战火连天里,城内的百姓想来支援,却被敌军投掷的巨石砸落在了战场上。
一个伤残的士兵笑着说,他那个兄弟傻,哭号着要与敌军拼命,明明是快死的人了,还带着炸药一路拖着身体冲进了敌军里。
一个临死的妇人笑着说,他家男人没给自家丢脸,虽不是战士,但为了他们一家,在马蹄踏过的最后一瞬将他们推了开来,只可惜她无能,没有能力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一个双目被废的孩童笑着说,他以后要当一名魏国最厉害的战士,他要上阵杀敌,让那帮蛮子尝尝死亡的恐惧。
明明是那么悲伤的事情,陈州的百姓却带着笑,眼泪划过耳畔,却仍是在坚持的笑着。明明哭得都快喘不过气,可那扬起的嘴角却牢牢的钉在脸上,他们用笑告诉所有人,他们值得!
他们说:“这不怪轩辕将军,他已经做得够好的了,我们不难过!”
他们说:“我们的人死得其所!为国捐躯,是身为魏国人的荣耀!”
他们说:“轩辕将军,记得为我们报仇!”
将军还记得,那一贯立于天地间不败的男人,那一天跪在城门口,面向所有的百姓和士兵,哭的像个孩子。
轩辕明没有许诺,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将手中的长枪猛然扎在城门前。然后他猛然站起,怒吼出一声不甘的悲鸣,那吼声中的悔意和不甘,悲愤与愤怒,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可以用心清晰的感受得到。
血债血偿!
将军眯起眼,胸中的怒火在他眸中静静燃烧,那压抑的愤怒与痛苦,让他周身的气势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冷狼不禁猛然噤声。
将军冷冷的勾起嘴角,在与日同辉中,他蓦然接过身边人的十八力重弓,搭箭,瞄准,在冷狼的叫骂声中,嗖然一箭射中了举着敌军主帅旗帜的士兵。
士兵倒下,帅旗飘扬,翩然盖住底下人的头颅。
战场上一片寂静。
将军趁机猛然拔出身侧的剑,高举过头,使得战剑与他合为一体。将军迎着冷狼的目光,压抑着心中回忆的悲愤,用一贯冷静的声音怒吼道:“杀!!!”
身后的士兵立刻布阵,高高的扬起军旗,在一片擂鼓声中怒吼道:“杀!杀!杀!”
黑云压城城欲摧,铺天盖地的的魏国旗帜在陈州前方高高扬起,士气在越国主帅旗倒下时高涨,怒吼中的杀意传遍了整个陈州!将士们勇往直前的逼近,积攒的愤怒在那一刻爆炸,他们嘶吼着,誓要为陈州的百姓报仇!
将军眯起眼,再用一箭了结了一名副将的生命。鲜血模糊了他的面容,在那一刻,他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浑身上下充满了死亡的戾气。
将军望着被阵法与士兵困得落荒而逃的敌军,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微笑。
辱我魏国者,杀!
伤我魏国者,杀!!
犯我魏国者,杀!!!
陈州一役,被后世称为偃月一战。我军以五千兵马对上越国一万二千数的蛮子,后在将军领导、书生参谋的情况下,以一敌百,大败敌军,使得越国折损兵马将近一万余人,而我军除去极少数的外阵士兵重伤,除此之外,无一人马革裹尸,命丧战场。
楚天佑这个名字,在转瞬间便传遍大江南北,连带着想出此阵法的书生一道,被魏国百姓传颂歌德。
书生不知后世的人如何评论他们,他只记得那天将军荣战归来,带起的血腥之气染红了陈州的天空。午时三刻,城门开,那从战场上浩浩荡荡归来的将士,昂首挺胸,虽是个个都身有血伤,但他们浑不在意,胸腔中燃烧的只是无法言语的喜悦和为国报仇的感慨。
陈州百姓夹道欢迎,书生不顾众人眼光,按照约定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口,他答应过将军,要做第一个迎接他回来的人。
将军左肩被敌国副将冷狼射伤,也亏得将军反应及时,才没能让流矢穿透他的心脏。身为主将,要浴血控阵,伤口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根本来不及包扎。奔涌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银甲,凌然的冷色与鲜艳的红色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人不住呼吸一窒,再难开口。
书生看着将军骑马向他走来,嘴角带着一抹安静的微笑。
将军翻身下马,环绕在他四周的士兵让开一条道路。路的尽头,便是迎接他的书生。
书生张开双臂,朗声道:“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