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微微一笑道:“没错,我会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一样疼爱。”
“是吗……很好……”声音有些飘渺,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绯月挣扎了一下,站在地上,愧疚的看着站在崖边的男人,深吸一口气说道:“对不起,也许以前这个身。体的主人很爱你,但是我只爱展昭,因为他是我的爱人转世。这个孩子我会好好的对待,请你不要抢走。你……莺莺是个好姑娘,她会给你幸福的。”
“哦……你怕我抢走孩子,是吗?不用担心,不会的,不会的……”他对绯月一笑,满含凄然,然后身子向后倾斜……死,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吧?很多年后,沧海桑田,世事茫茫,时间终会将一切消磨成空,然而死,却可以让时间永远都停留在最美丽的那一刻,让活着的人珍藏于心,回味一生……这便是我天煞孤星最后的一点自私……
“不——”绯月发现了他跳崖的意图,飞快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差点连她也被拉下去。“快来帮忙,拉他上来。”
“展昭”没有动,莺莺也没有动,他们二人仿佛是约好了一样,只是默默的看着。
崖下吹来的风,舞动他的白发,俊美的脸上仍旧是那温润的笑:“放手吧,一切都结束了。”
“不,不要,你们快来啊!”绯月左手逮住岩石,右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放手吧……我爱你……”他用另一只手小心的掰开绯月的手指,动作很温柔,很小心,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不想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不——”绯月的手被掰开的瞬间,她趴到崖边向下看,银发飞扬,美如谪仙下凡,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绯月脑中轰的一下,她,在也看不见……他的笑……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柔……
“为何?为何不救他?”绯月没有哭,只是冷静的问他们。
“他终究不会接受我,我,为何要救?”莺莺抛下这无情的话,变作鹦鹉飞走。
绯月把目光转向“展昭”,书上说,展昭温润如玉,是谦谦君子,为何此刻却不肯救人?难道是因为嫉妒?嫉妒他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爹吗?
“一心寻死的人,救来何用?”他的声音很淡,很柔,绯月听在耳内却很残忍。
无边的寂静,只有风啸而过,似一首催魂的哀歌,呜咽低回。
绯月猛的睁大眼望向他,这个人真的是日明吗?不,他不是,日明已经死了,无论如何转生,如何相像,他们都不是同一人了……突然,腹痛如绞,她陷入了一片黑暗……
昏迷中,绯月又看见日明的笑颜,他们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直到他的死亡。
原来,她深爱着的仍旧是日明。
原来,她寻到的展昭,不过是个替身。
原来,那些过去的情都已经烟消云散。
她终于明白,自己爱的不是那身红衣……
展昭终究不是日明,哪怕他是日明的前世,也无法替代那一世的日明……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得知自己怀。孕后并没有什么伤感和愧疚。
因为,她不爱,不爱那身红衣……既然不爱,又何来伤感?何来愧疚……
她也终于明白,自己的爱,早已落到那银色飞舞的身影上……
绯月缓缓睁眼,感到泪水滑落颈间的冰凉。两世为人,让自己尝到两次失去爱人的撕心裂肺……为何……自己还要活着?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翠竹的惊叫声把她拉回了现实:“孩子还在吗。”绯月淡然问着,喉间撕裂般的疼痛提示着身。体严重缺水。
“在,在,公主别担心,只是动了胎气。”翠竹哽咽的安慰着,得到这个答案,绯月的心逐渐温暖起来,如果孩子没了,那么自己就真的一点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好些了吗?”皇上出现在床边,轻声问候,看她的眼眸里,除了温柔,还带着一些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