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道不算很厚的铁门,罗良来到了一个不大的院落当中。
这院落,也就是横竖中两排低矮的房屋罢了,唯一的区别在于一栋是真正的平顶水泥房,另外一栋却是带着瓦片的老式土基房,纯土木结构那种。
持枪的兵喊来了内里一名身着拢基的男人,大声说道:“七个,今天晚上先给他爹照顾好了,别出事!”
闻言,那名才被人打开门锁放出来的男人嘿嘿一笑急忙点头,然后打量着罗良等等“新人”,笑着点头:“放心,没事!”
如此说着,这人开始分配道:“你们两个去新三房,你们两个去新二房,你们剩下的去老一房……”
一通话语,罗良和刚刚被一起送来的所有人就算暂时有了归宿:四人去了那水泥平房内不同的两间囚室,剩下的全部被送进了老式土基房的一扇门里。
不知道算不算凑巧,罗良和先前递给自己破布的男人恰好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当中。
这种房间,在这里叫做房干。
“今晚先睡睡,不合适明天给你们换!”说话的人估计是这里的一个牢头,不过他的身份依旧还是囚犯。
“谢谢大哥!”在罗良身边,新同伴很是卑微地急急点头道谢,被他捏了捏算是提醒,罗良随俗地点了点头向老头也表示了些许谢意。
走进去,门便关上了,“咣当”一声传来了横销锁定的声音。
这房干不大,没有床铺桌椅,不足二十平方米的面积分作两边就地铺上了些破烂玩意,算是床。两排床的中间留了过道,靠着门的一头还放着一个马桶,散发着阵阵腥臭的味道。
罗良接着外面从铁栏杆里挤进来的昏暗灯光,看到了内里一共已经有八个人了,这就显得一切看上去很是拥挤,好在这样的拥挤中温度倒也颇高,很是暖和。
“新人,怎么进来的?”
却在这时,不等罗良和新同伴找个地方坐下,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老实说你们他娘的是怎么进来的!”
这也管?
罗良很是不解——人家外面那些该管这些事情的人都不审不问的,你们这里面的倒是狗拿耗子干嘛?
但不等他回答什么,在他身边的新同伴急急回答:“我们是新城开发处的,被人坑了就进来了!”
“哦?开发处的?”似乎沉凝了一刻,那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有了点缓和:“坐吧,坐下说!”
于是坐下,在罗良身边的家伙倒也巧合如簧,硬生生将今天夜里发生的一切说得是六月飘雪,仿佛他就是被人栽赃了的现代窦娥……
然后等他说完,内里居然有人很是恼怒地帮着罗良他们咒骂了肥猪冯昆几句,算是解气。
“好吧,要是这些是真的,那么你们难说不久就可以出去了!”这样说着,那看似房干头目的家伙站起身来,走过去撒起尿来。一边还介绍道:“这里贩毒的都他娘是英雄,抓住还会落得个好吃好喝,甚至找到好东家风光一把。但要是小偷小摸或者打砸抢,不是断手就是剁脚,很容易就掉了脑袋!”
尿好了抖了抖,这家伙回头嘿嘿一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英雄,也没有断手断脚的,那老子就先相信你们,要是天亮之后知道了你们说谎,老子就连夜挨你们宰了!”
听他这样说着,罗良很骚包地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老子要当英雄……
“好吧,今天晚上就先挤一挤!”等到回到自己的地铺上,房干头目嘿嘿笑道:“老子先教你们唱房干之歌……”
“一进政法处心惊肉跳,二话没说脚镣手铐!三餐冷饭吃也吃不饱,四季寒冬真难熬;五扣脚镣扣扣都牢靠,六尺地方刚好睡觉!七层岗楼层层把岗站,八个老兵横行霸道……究竟为什么,叫我来坐牢,老子只是吃了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