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没有……”想捉弄老婆你。
话卡在嘴边,微张的唇瓣始终说不出争论话语,江枫说的那些人,不可否认,也无法否认,他就是刺伤江枫最为锋利的一把尖刀。
直击命脉!
顾景泽只能重复,微小驳回江枫诋毁自我的话“老婆不是的,老婆你很好……很好,别这么说自己……”
顾景泽低头,不敢与面前神情激动的江枫对视。
因为江枫的话说的太过于残酷,直白。
全是血淋淋真相,无一作假。
犹如暗红结痂伤口,再次撕扯开,痛苦难忍,只能承受。
江枫扶着树干,无心在听顾景泽所说的话,身躯在震动手表下,摇摇欲坠,彷如每一次的震动,就是江枫生命消逝的倒计时次数。
一震,一损耗。
…………
……
“咚!”倚靠树干身躯,带来阵阵颤动,树上的枫叶随着风飘散,撒落枯黄草坪。
江枫扶着树干的手,已然不在,唯留不清晰抓痕蔓延向下。
“老婆!!”顾景泽大惊失色,脚步错顿,仿佛刚学会走路婴孩,走的颤微,走的如踩棉絮,又轻又软。
双手似环抱珍宝,将呼吸难调之人,拥入怀中。
腾出一只手,在江枫身上慌忙摸索,触碰地方,手指抖动,不受抑制“老婆,你的药呢?!”
“别吓我,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一滴滴晶莹泪水砸落,顺着江枫脸颊处,湿热流过,江枫像是有所感觉,伸出软成水的手,一把猛的用尽力,攥紧顾景泽衣角。
似洞中回声,虚与幻,在江枫耳畔徘徊“我再也不惹老婆生气了……一切都听你的,不要老婆这样,老婆开心就好……”
“求求你了……”顾景泽帕金森抖动的手,在反复掉落药片中再次摇晃手中药瓶,安抚声音忍不住直上心头哭腔。
整个人彻底没了以往傲气难训,只有跟可怜小狗样,低下从未摇摆乞怜之尾,露出自己脆弱处,不断哀求。
江枫在顾景泽笨手笨脚下,强咽干涩药片,攥着衣角泛白的手,开始松懈,缓慢攀上顾景泽脖颈,借着顾景泽的搀扶,力气薄弱将头放在顾景泽肩膀,意识模糊。
大口喘着粗气。
延医生说过,实在是窒息难忍,就找依恋物品。
除了布偶小熊寄托,他就只剩小团子了……
时光倒流,以往记忆如同播放旧时电影,朦胧中带着清晰,来回切换,回溯。
“小乞丐,你怎么那么木讷啊?”
“叫你自己饿了去小木桌上拿,你也不拿,非要我送到你手上,你才小心翼翼的伸手要。”
“跟你起初完全不一样”顾景泽伸出手,轻碰了碰身旁狼吞虎咽的人,脸上没有丝毫嫌弃。
干净,洁白的小西装也不曾推搡紧贴破烂衣物,而是毫不顾及,与之挨近,直到,白色中带着泥土污渍。
“你慢点吃,我奶奶屋里还有,慢点我偷摸给你拿”伸出细软小手,又戳了戳江枫。
现在嫩软小手也有点污渍了。
可触碰那人跟没看见一样,转手,捏了捏江枫吃的鼓鼓囊囊的小脸。江枫皱眉,低头,端着那盘糕点,挪动着小步,远离了烦人的顾景泽。
跟苍蝇一样,“嗡嗡嗡”叫个不停。
他退一步,顾景泽就跟狗闻见骨头似的,凑近,继续用自己软乎乎小手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