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被依云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吓了一跳,慌张的摆着手道:“我没有,我刚才只是想看你有没有在。”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干嘛看我在不在?”依云的声音更响了,还伸手扭住月凌的手腕,宛然一副抓贼拿赃的架式。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送玉佩给几位姐姐,这玉佩是来之前我娘特意去庙里求过的!”月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手中确实拿着几块玉佩,用红色的丝绳挽成结,应是挂在腰间的饰物。
依云一把抢过,使劲地往地上一摔,顿时‘叮当’声响成一片,好好的玉佩被摔成了几瓣。
“你!”月凌气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模样委屈万分,秋容站在边上不敢劝盛怒的依云,眼见情形越来越不对劲,朝秋月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离开去叫姑姑了。
月凌蹲下身,难过的将破碎的玉佩捡起来,眼泪不停的滴在玉上,只是那个马佳依云依然不肯放过她,不屑地扯着月凌的衣服:“瞧瞧你这身寒碜的打扮,哪像个秀女,分明是个要饭的,哼,等李公公来了,我看你怎么办,秋容!秋容!”叫了两声没人答应,才发现秋容早就不见了,不由跺脚道:“死丫头,溜的倒快,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就要自己去找李全。
这马佳氏盛气凌人的模样实在叫人看不惯,清如从未见过如此骄纵的女子,反观那个钮祜禄氏就显得懂事多了。不过这事说什么都不能传到李公公那里,否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李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但他好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绝不会简单。
正要干涉,有人抢先了她一步:“不就是一串链子嘛,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乌雅日夕摇着扇子从外面走进来。
依云拿眼扫了一下哼道:“怎么,想趁机收买人心啊!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无所谓,我这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我不管,今日之事,绝不能草草了结,一定要给我个说法才行!”
日夕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哪受得了她这般无理,冷笑道:“说法是吗?你摔碎人家东西又是个什么说法!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月凌偷你东西,有什么证据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凭空猜测罢了,不论大家进宫前身份如何,现在同为秀女,平起平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人!”
马佳依云被日夕这番抢白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气的火冒三丈,想也不想就扬手一巴掌挥过去,想打掉那张极碍眼的脸,但手刚挥到一半就动不了了,被人从后面牢牢抓住。清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俏脸含霜缓缓道:“妹妹,这里可是皇宫禁地,做什么事之前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的好,免得到时候后悔!”
“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马佳依云已经出离愤怒了,她在家时哪受过这种气,另一只手扬起又要打,可惜这一次又被人半路截住,是湘远!
马佳依云原本要破口大骂的话硬生生止在口中,湘远毕竟是这里的管事姑姑,在她面前,不好太放肆,她恨恨的甩下手。
湘远屈膝行礼:“湘远见过各位小主!”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连你也要跟我过不去!”马佳依云的口气依然十分不善。
湘远也不在意,平静的道:“湘远只是个奴婢,哪里有奴婢和小主过不去的理,奴婢是为了小主你好,小主目前还是秀女身份,这宫中随便哪一个有位份的主子身份都比你高,在这里大吵大闹万一惊扰到了诸位主子娘娘可就麻烦了!”
“可是……可是我的链子确实是没了啊!”马佳依云虽还不肯罢休,但口气已经有些许松动了,显然湘远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只是一串链子罢了,妹妹要是舍不得就到我那里挑一串好了。”清如和日夕扶着月凌淡淡地道。
“哼!”依云当然不会真去拿,她丢不起这人。
湘远想了想说:“依云小主,你先不要急,我多叫几个人来帮你一起找,若真是在这院子中掉的总是能找到的,不过奴婢希望依云小主不要再把这件事闹大了,不然不止奴婢难交差,只怕小主也难逃干系!”这番不卑不亢的话多少有些镇住了依云,她没有再像刚才那般大吵大闹。
湘远的表现倒让清如留上了心,一个管事姑姑居然如此圆滑聪明,将来若能收为已用倒是一个不错的帮手,而今的清如已经慢慢的将自己融入到后宫中来了。
往屋里走了几步,清如突然回过头来,对还站在原地的依云浅浅一笑:“妹妹,想在这宫中立足,可不是只靠家世和容貌就够了,德行也是很重要的,否则将来吃了亏,可别怪我这做姐姐的没提醒你!”
“你!”依云在后面使劲跺着脚,显然是气坏了,可碍着湘远在场又不好发做,只好在心里立誓要抱今日之辱!
另一边,因着这事而相互认识的三人一见如故,成了相谈甚欢的好姐妹。乌雅日夕是礼部侍郎的女儿,钮祜禄月凌则是扬州知府庶出的女儿,自小便没什么地位,造成了她胆小怕羞的性格。这三人中以清如相貌最为出众,月凌次之,但她害羞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日夕的样貌虽不是很出色,但她性情爽直,兼且笑容甜美,也甚招人喜欢,总之是各有千秋。
第二日清晨,所有秀女都换上了旗装与花盆底鞋,因着如今还没有名位,所以尚不能梳旗头,只是挽了一个飞燕髻。由李全带着来到钟粹宫门口广场上练习如何走路,因是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鞋,走路不免有些摇晃,日夕更是不行,几次险些摔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