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的?”月凌一脸紧张地追问,倒是清如观日夕的样子心中已料到了七八分,她插嘴道:“妹妹不用急,瞧夕儿的样,这事定是成了对不?”
“嗯!”日夕喜滋滋地点着头,紧接着又说出了让月凌更为惊喜的话:“不止如此,我还向皇上提过你会跳舞的事呢,皇上听了很感兴趣,说等什么时候得空了,就让月凌去跳舞给他看!”
福临待日夕确实是很好,不止多次召寝,赏赐更是隔三差五就有下来,所得的宠爱虽不能与董鄂香澜相提并论,但已渐有超过贞嫔迫近佟妃之势,这样暴露于众人眼中的日夕无疑是极度危险的,幸而现在有福临的恩宠护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宫里确实安静的有些过份了,这样的宁静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总让人有些惴惴不安。
清如几欲将心里的不安说出,但见月凌喜极而泣的模样实不忍扫了她的兴,几番挣扎之下决定将话咽回肚中。
日夕安慰完月凌转而对清如道:“如姐姐,我们一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吟姐姐去吧,她知道了肯定会和你一样高兴的!”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些事,迟些再来,到时咱们四人一齐去观星台!”得了清如的话,日夕高高兴兴地拉着月凌要走了,行了几步她忽又想起件事,逐停下脚步回眸道:“如姐姐,我昨日送来的梅花酒你喝了没,我问过月凌了,她说很好喝啊,你觉得呢?”
她似乎对自己酿的酒很有信心,不过清如可对她没什么信心,非常怀疑地问月凌:“真的好喝吗?”
乍闻此问,月凌面色一僵,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在经过内心一番剧烈的天人交战后,终于在日夕无比期许的目光中艰难地点下了头,然清如看到她匿藏在发丝中的一滴冷汗后,立刻明白了此酒的滋味,恐怕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想必月凌是不忍伤日夕的心所以才违心说好。
清如赶在日夕再度追问前开口道:“这酒我还没啥得喝,等我喝了再来告诉你,夕妹妹你还是快些去吟姐姐那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吧!”日夕不甘心还想再说,却被一旁的月凌给拉着往外走,只能传声叫清如早些喝。
直至她们俩走得不见人影清如才松了口气,这个日夕真叫人拿她没法,这样的她真不该来这个陷阱处处的皇宫里。
清如沿着廊桥慢慢走着,夕阳下的紫禁城显得犹为神秘,微弱的光照在人身上如一根有形无质的绳索,牵引着她们往即定的方向行去,是鬼门关?是青去路?端看得这人造化如何!
漫步回到了碧琳馆,一众奴才早已在里面等候,各人的脸上俱带着几分笑意,在清如的示意下,子矜服侍其换下身上那件湖蓝色的旗服,改着一套柳叶色的旗装,上裳下裙,整套衣服点缀虽不多,却都是点晴之妙笔,尤其是裙摆处所绣的几排月白色星点,越往上越稀疏,如同蒸腾而上的水珠,于婀娜中透着出尘之秀雅。
因天色渐暗,即使点着烛火,房中依然光线不明,绵意便将铜镜移到敝开的窗边,借着外面未落的天色为清如梳髻。
先在前额留出些许刘海,然后将发线从中分开,与后面梳成飞燕尾后剩余的头发一并固定在头顶,然后盘成垂扇形并加以固定。
与衣服颜色相近的流苏自左边斜斜垂下,风吹过带起流苏拂在脸上,微微发痒。整个发髻除缀了几枝各色的珠钗与绒花外,最出彩的是右鬓边那件以红宝石为花蕊,金丝做叶,交缠盛开的花形发拢,金丝细软竟如真叶一般,动之即晃!
梳发髻的同时,脸上也重施了粉黛,望着镜中犹如工笔刻画,精致无双的脸庞,清如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与迷茫,皎好美丽的容貌给女子带来的究竟是什么?而女子又可以凭借着它得到什么?
绵意一阵细看,确认无所遗漏便将盛放首饰的托盘拿回去放好,正欲再将铜镜也拿回,哪知一抬头竟看到一只小蜘蛛悬着一根细丝从窗户中垂下,只差一点就碰到镜子了。
“咦?哪来的蜘蛛啊,真吓人!”说着绵亿就找了根东西准备弄断蜘蛛吐出来的那根细丝,不想却被旁边的绵绣按住了手:“傻绵亿,蜘蛛垂丝,这可是好兆头,怎么能去破坏它呢!”
她这么一说顿时将屋中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包括清如在内,她还从未听过有这种说法,好三地道:“这算是什么好兆头啊?”
绵绣回答道:“主子,在奴婢的家乡确有这么一说,说是蜘蛛垂丝,好事必近!至于是为什么奴婢也说不出来。今天这蜘蛛从主子的窗前垂下,肯定是主子有好事临近了。”
“原来是这样!”清如点头明了。
一旁的子佩插嘴道:“那可不是,今晚皇上不就召咱们小姐去观流星了吗,也许今晚小姐就回不来了,又也许明儿个小姐就成娘娘了,这可不就是大大的好事吗?!”
子矜见了也在一旁附和起哄,至于其他人则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清如被他们闹得红霞满面,冲子佩她们呸道:“就你们俩最会贫嘴,竟然敢取笑我,既然如此今天晚上你们就别去了,让绵绣随我一道去就行了。”说着不理子矜她们的抗议径直带了绵绣出门。
此刻太阳已完全下山了,落日后的天比之前还要冷几分,风吹在身上凉意渗人,见此绵绣重又折回去取了件披风,以免主子晚上回来受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