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以,趁着过生日机会难得,贺致远拜访了熟悉的裁缝师傅,为颂然定做了一套三件式西装。
&esp;&esp;颂然看着镜子里神采焕然的自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惊喜感。
&esp;&esp;衣领挺括,肩线服帖,后背平整无褶,羊毛料的悬垂感好得找不出一点瑕疵,袖孔也裁到了适宜的位置,在保持版型的同时给了他最大的活动空间。
&esp;&esp;他反复摩挲着雪白的衬衣袖口,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矜贵的小少爷,论气质竟不比贺先生逊色多少。
&esp;&esp;“我早说要带你来,你非不肯。”贺致远走到他面前,伸手抚过了线条笔直的衣领,笑着道,“等天气热一些,我们再来做一套夏装。下回不许犟了,知道吗?”
&esp;&esp;他的颂然天生是衣服架子,应该多做几套,一套一套轮着换。
&esp;&esp;哪怕就在家里,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esp;&esp;颂然生日当天,布布也换上了小西装,还吹起刘海,系了一只小领结。
&esp;&esp;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左半身,又转过来照了照右半身,觉得自己帅到飞起,忙问爸爸能不能明天穿去幼儿园。贺致远与颂然相视一笑,同时回答:不行。
&esp;&esp;布布一秒气馁,气鼓鼓地找猫抱怨去了。
&esp;&esp;贺致远今天穿了相当正式的浅灰色三件套,颂然便择出一条同色系的格纹羊毛领带,亲手为他系上。过程中,贺致远一直用炙热的眼神打量着他,令他有些不自在。
&esp;&esp;“干嘛呀,又想搞事?”
&esp;&esp;颂然瞪他一眼,用力收紧领结,差点勒死贺先生。
&esp;&esp;贺先生咳嗽了两声,扯松领带,自己调整一下位置,压低声音道:“我在想,今晚你的衣服……能不能留给我来脱?”
&esp;&esp;颂然莫名其妙:“不是次次都你负责脱的吗?”
&esp;&esp;“我的意思是……”贺致远附耳过去,“这次要包括外套、领带和马甲。”
&esp;&esp;“……”
&esp;&esp;很好,玩西装py,越来越不要脸了。
&esp;&esp;颂然心里骂着不要脸,脸上却浮出了红晕,小声道:“好……好呀。”
&esp;&esp;于是,贺先生的指尖慢慢划过了颂然的脖子,解开领扣,低头在他锁骨处吮了一枚吻痕,复又原样系上,打好领带,如同藏起了一个暧昧的约定。
&esp;&esp;晚餐订在一家老牌法餐厅,坐落于江畔百年历史的租界楼里。旧式实木旋转门,推感沉重,门厅稍狭,不如对岸那些新造的大楼来得宽敞,却有独特的味道。
&esp;&esp;电梯直上十二层,入门是一条星光闪烁的酒柜通道,再是一间干净的开放式厨房,而后是一片就餐区——空间不大,仅有十桌。
&esp;&esp;贺致远订的位置临窗,能俯望姹紫嫣红的江景。
&esp;&esp;桌上摆了三份餐具,三份菜单,还有一只小瓷瓶,里头插着一枝娇艳火红的玫瑰。
&esp;&esp;三个人花十分钟点完了食物,侍应生收走菜单,上了前汤、冷盘、热面包与黄油,布布顾自开吃,一边吃一边看江上的游轮、对岸的楼群,还有厨房里正在做菜的叔叔阿姨。
&esp;&esp;“其实,我们……我们认识也蛮久了。”颂然先开了口,“到今年的四月三号,正好就满一年了。”
&esp;&esp;贺致远点了点头,颇为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去年今天,我还不认识你呢。”
&esp;&esp;“你不认识我,可我已经认识你了啊。”
&esp;&esp;颂然浅浅地对他笑。
&esp;&esp;贺致远伸出手,在桌面上覆住了颂然的手:“让你久等了。”
&esp;&esp;颂然摇摇头:“没关系的,缘分这种东西,不管来早来晚,总会来的。就算第一天没来,后面四月三号它也来了呀。”
&esp;&esp;“对,总会来的。”
&esp;&esp;“不过,有时候我也会瞎想。你看啊,你住我对门,可我找了四十多天,就是没找到你,是不是说明我们的缘分还差一点点?如果那天你家保姆没请假,布布由她带着,也许现在我们还不认识,我也已经搬去别的地方了……”
&esp;&esp;贺致远眉头一沉,握紧了他的手:“颂然,没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