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该是正提领的,哪曾想半路被人横插一脚,成了副职。”
“本来是?”
梁渠嗅到了硝烟的味道。
徐岳龙坐在自己的小船上,从旁边掏出一根鱼竿,熟练地挂上饵料,抛入江中,又拍了拍船身,示意梁渠一起坐下聊。
梁渠坐在自己的乌篷船船头,听徐岳龙说话。
“你觉得鬼母教能赢大顺吗?”
“当然不可能,鬼母教不过明日黄花,仗着自己躲在水泽之中才能苟延残喘。”
“所以这是一场必胜的仗,是这样吗?”
梁渠点点头,又摇摇头。
“哦?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从大趋势上看,的确是必胜的仗,但从具体的事情上来看,并不一定,当年魏国公未尽全功,水泽难攻是一方面,鬼母教烂船上有三颗钉也是一方面,要真那么好对付,朝廷不会专门设立平阳县,乃至今后的平阳府。”
徐岳龙大笑:“你小子倒是有点见解,读过书?”
“读过半年。”
“嗯,的确是这样,但归根结底,这场仗会赢的只可能是大顺,可是这赢下来的功劳,谁来领?”
梁渠思绪如电:“大家都把剿匪当成肥差?”
徐岳龙点点头:“正是如此,我爹让我来当河泊所的提领,就是想领份功,本该是定好的,谁知中间凉国公横插一脚,派了他的孙子当正提领,那我就只能当个二把手。”
梁渠有点懵,他在书院读书,对大顺的朝廷关系是有了解的。
没记错的话,凉国公应当不如魏国公厉害吧?
魏国公可是立国之初册封的国公,凉国公则是后来立功补的,含金量完全不同,徐岳龙那么容易就被顶下去?
“我猜你在想为什么我那么容易就被顶下来是吧。”
梁渠点点头。
“原因很简单,就是我爷爷比凉国公要厉害,我爷爷的几个儿子,也比凉国公的几个儿子厉害,所以反倒是抢不过凉国公,伱能明白吧?”
梁渠思索一番,略有所悟。
感情是这么回事。
太厉害,反而抢不过不那么厉害的。
当家做主的,毕竟是那位天子。
“要我当提领,你小子就舒服了,可惜,凉国公的孙子不好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