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爵位,说不定还会落在他的头上。
这种时候,他自是要袖手旁观,作壁上观的。
阮明姝从二叔的院子里出来就碰见了她的弟弟,阮敬辞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紧绷着脸,皮肤雪白。
阮明姝心想他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年,平时只会读书,父亲出了事,心里肯定害怕。
她走上前,不太愉悦的抿了抿唇,“你怎么不在书院里念书?”
阮敬辞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什么来。
阮明姝打起精神安慰他说:“你别怕,父亲不在,便只有我在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
阮敬辞半点都不怕,他对嫡母,自是恨之入骨。
对父亲也没什么感情。
他的嫡母,只生了阮明姝一个女儿,膝下无子。
便在他母亲刚生下他的那天,赐死了他的生母。
若不是身边伺候多年的嬷嬷告诉他这件事,阮敬辞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何况,阮敬辞知道陛下此番并不会要了他父亲的命。
他听着这位不怎么聪明的姐姐说的这句话,心里复杂,自己明明吓破了胆,还强撑着来安慰他。
阮敬辞抿唇:“我不怕。”
阮明姝心不在焉嗯了声,只叫他好好读书。
她得想办法见上一面她的父亲。
侯府遭了难,莫说先前上赶着巴结她的人,便是连亲戚都不怎么想搭理她。敷衍了事,谢绝见客。
阮明姝是绝不会低头四处求人的,要她将脸面放在别人跟前让他们踩,这绝无可能。
便是她肯放下身段四处去求人,除了被人偷偷嘲笑,毫无用处。能帮得上她忙的人屈指可数。
阮明姝忽然想到了献王的弟弟。
他正好在刑部做事,叫他通融通融,让她去牢狱里探望她的父亲,应当也不是什么大事。
阮明姝此刻有几分懊恼,虽见过几次面,她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王爷。
不过,这日正巧。
那人又叫他的随从过来送书,也不知他这是什么怪癖。
日头正高,有些晒人。阮明姝站在台阶上叫住魏广,居高临下:“我要见你们主子。”
……
一辆马车悄声无息驶入巷子深处。
少女被人搀扶着缓缓下了马,经过几道门,又被引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小院。
阮明姝在半路上想起来了男人的名字。
他说他叫沈嗣。
书房门缓慢被推开,阮明姝迈过门槛,踏了进去。
她看见他在写字,周身偏有种极其与世隔绝的冷淡。
阮明姝捏紧手指,开门见山:“有件事,你得帮我一个忙。”
沈嗣撂下毛笔,缓缓抬头,似乎是想听听她还要继续说些什么。
阮明姝迎着他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强装的镇定自若,“我要见我父亲一面。”
大小姐第一次求人还不太熟练。
硬邦邦的语气,还有点…难以启齿之感。
怕他不答应,阮明姝便睁着无辜的双眸说起谎话来,她一说谎,就容易磕磕绊绊的,语气也跟着软弱几分,糯糯的:“我同你兄长感情十分的好,你这回帮了我,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