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敬辞张了张嘴,本想说他并不讨厌她。这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忍了下来,“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那你想在这儿躲一晚上吗?”
“等宫宴散了你再过来接我。”
阮敬辞被她气得牙痒,偏偏对上她这张天真娇嫩的脸庞又狠不下心说重话,他抬起冷眸,年纪轻轻就颇有威慑力,一个冷淡的眼神扫向她身后的婢女,“好好看着大小姐。”
春枝不敢作声。
阮敬辞的眼神更加的冷:“听见了没有?”
春枝夹在这对姐弟之间,谁的话都不敢不听,她只得点头:“奴婢听见了。”
阮敬辞离席的时辰有点长,他不能久留,不然被问起来不好解释。他不得不离开,还得再三叮嘱阮明姝,叫她不要再乱跑。
阮明姝左耳进右耳出,敷衍的对他点点头。
宫宴结束后,阮明姝坐着马车回府,她靠着软枕昏昏欲睡,闭着眼睛打盹,马车狠狠摇晃了一下都没发现。
夜色低沉,马车调转方向驶进另一个小巷子里。
忽然之间,停了下来。
阮明姝又困又累,打了个哈欠还想在暖烘烘的马车里再睡一会儿。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安静的有点可怕。
男人掀开车帘,悄声无息踏入她的领地。衣襟上还有未曾消散的酒气,极淡的一缕,沉沉朝她压了过去。
窝在枕被里的小姑娘连兜帽都没有摘,肤白细腻,睡出淡淡的绯色,秀致的眉眼也染了几分熟透了的颜色,浅浅呼出的热气都是温软香甜,看起来极其的娇贵易碎。
很少有人,会让沈嗣觉得她天生就该这么精贵。
沈嗣没有故意叫醒她,安安静静看了会儿她睡着的样子,耐心等着她自然醒来。
马车外的春枝已经被人堵住了嘴,按在一旁。
巷子里漆黑又静悄悄的。
阮明姝睡得不好,感觉在梦中也有一道叫她不适的目光。她悠然转醒,睫毛轻轻颤动,抬起眼眸待视线逐渐清晰,她差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男人的目光冷淡扫过她的身躯,铺在身下的斗篷被她睡得乱糟糟的,里面穿的衫裙轻薄柔软,少女的曲线一览无遗。
沈嗣嗓音喑哑:“睡够了?”
阮明姝听清楚他的声音,狠狠掐了掐掌心尝到了痛才知道现在不是在做梦,惊吓过度的惊叫被吞没在喉咙深处,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怕得小腿都在发抖,还要凶他:“你缠着我干什么?!”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弟夺兄妻?
他有病。
阮明姝自知美貌过人,从前没觉得如此烦恼,最近是真的有点受不了。
沈嗣是不是以为自己帮过她一次,就能为所欲为?
沈嗣温和对她笑了笑:“前几日阮姑娘要我帮忙,许诺我的好处还未兑现。”
阮明姝是万万不会认账的,她不耐烦道:“等你兄长回来,我会告诉他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过丑话她得说在前头。
阮明姝已经打算和他划清界限,“还有,往后你也不要再叫你的人再来找我,我与你本就不该认识,让人瞧见有碍名声。”
“你也不要以为你帮过我一次就能拿捏我。更不要指望你能趁人之危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