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前台不要让保安帮忙。”纪司念交待。
Freya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绝情的答案,但多年的职场生涯让她不至于在老板面前失态,颔首答了声“是”她转身出去。
支恺从大愕之中回过神,惊叫道,“纪大人,你疯了吗?!”那可是季节,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季节啊,怎么可以做到这般狠心?
纪司念唇角翘了翘,声音平静得让人难以琢磨,“让她自己解决。”
她那颗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不需要思考都能知道,如果她可以摆平楼下那一群记者站到他面前来,他就和她谈。
外间甄小陆听Freya说了纪司念的回答,便一个劲儿地往林湖办公室打电话,结果一直占线,五分钟后她终于坐不住,扔了电话跑去五十三楼。
节姐姐是她最喜欢的姐姐,她不能见死不救,支恺在和纪司念谈事情指望不上,只能去找林湖帮忙了。
~~~~~~~~~~~~~
季节被林湖塞进总裁专用电梯,整个人已经狼狈到快要虚脱。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生死劫难,又加上一夜未眠,她的脸色比纸还要白上几分。
电梯很快到了五十五楼。
电梯门打开,甄小陆迎上去,“节姐姐……”
季节伸手揉揉甄小陆的刘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陆,司念在办公室吗?”
“在的。”甄小陆连连点头。
两人一道走进总裁办,Freye站起身友好地打招呼,季节回给她客气的微笑,随即Freya离开座位再次去敲纪司念的门。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季节的时候支恺还是惊了一跳,满脸尽是倦怠之色,加之又在楼下和那群如狼似虎的娱记纠缠了半天,整个人颓败得似是快要站不稳一般,可怜落魄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偏最该心软的人却长了颗铁石做的心。
林湖说得没错,他纪某人就是一块怎样都化不成绕指柔的百炼钢。
对于太过复杂的事情,支恺向来懒得浪费脑细胞去思考,又不是他的感情,他才不陪他们纠结来纠结去。
直到支恺告辞出门,季节才抬起步子走向纪司念,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便不肯再继续往前了。安静的空间里,两人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对望,眼里涌动着只有对方才能读懂的情绪。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淡然、被绯闻缠身却冷静异常、并且还能在楼下堵着大群记者的情况下专注工作的男人,季节终于承认,他们是真的都长大了,而她再也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或许应该这样说,这个长大了的纪司念,她从来就没有真正读懂过。
年少时候的纪司念是个喜怒皆行于色的人,她三言两语便可把他气得跳脚,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他抓狂半天,可现在当年那个冲动易怒的少年已经成熟得超乎了他的年龄,就算下一秒天塌下来估计他都不会变脸色。
电梯里她还自欺欺人地找借口替他开脱,安慰自己他在忙,或者是前台的传达有误,如今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她是早上六点半上的飞机,六点半之前的那段时间她脑子里都是网上的那些娱乐新闻,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终于得以想通。
整件事情里面,最不对劲的要数那封被曝光出来的她年少时候写的情书。
那封所谓的情书全世界独一无二,十年前她通过中国邮政将之寄到他手里,去香港之前他还翻出来念着取笑过她。
换言之,那封信只有他才有,如果媒体要登出来,只能通过他这一条途经。
不敢想太多,她回家放了行李便匆匆赶过来找他,却在门口被记者堵住。本来大堂的保安已经出来维护秩序了,可没一下前台出来交待了几句什么,那几名保安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了。
前台说了什么,传达的又是谁的命令,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
在思路,她的名气和他一样大,不管通过哪种渠道,在她站到大门口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了。可他却置身事外得如此干脆,如果不是林湖,只怕她早就被那群记者拆散架了,根本不会有机会站到他面前来。
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狠心到把她一个人丢给那些记者?不过短短数十天的时间,他的态度竟然可以一变再变,忽冷忽热得让人完全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来应对。
明明前一天晚上两人还通过电话,如今见了面却只剩下冷漠相对。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原本有很多话想说,近在咫尺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打算找他证实的事情也不想再问了。
他此时此刻淡漠的表情已然说明一切,他并不在乎那些传言,或许也可以理解为他并不在乎她,那她再去追问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现实面前容不下幻想,她终于清醒,抿抿唇,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背后传来一声冷讽,“怎么?不是有问题要问?”
她脚步停下,并不回头,惨淡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
“不重要了。”有些东西不在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出门的时候被甄小陆叫住,“节姐姐,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