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远笑,说:“没有,孟县长这是干嘛,还提条件,就是有别的酒杨志远同志也不会拿出来,孟县长想又喝又拿,哪有这样的好事。你孟县看着办,要么现在喝,要么带回去。”
北京烤鸭是杨志远在18号闭幕式后和葛大壮一同上街去‘全聚德’排队购买的,烤鸭趁热吃才有滋有味,杨志远当时买了四只,他和葛大壮现场报销了两只,另外两只考虑到携带和保存之需要,杨志远只能当场真空处理。葛大壮当时一听杨志远这两只烤鸭是带给孟路军的,眼珠子都突出了,说杨市长,带两只烤鸭回去多麻烦多费事啊,我看要不这样,我替老孟现场把烤鸭报销了,回去以后,我肯定会把杨市长的心意带到,我一定跟老孟尽可能绘声绘色的描述烤鸭的美滋美味,保证让老孟同志当场流口水,有如亲身品味,杨市长你看这个方式如何。杨志远说这个方法是有新意,但老孟同志除了会留口水,是不是还会有些气急败坏。葛大壮说那是必然的。
自是必然,孟路军此时即便是吃着烤鸭品着茅台,一听杨志远提到葛大壮竟然有如此创意,也是气急败坏,咬牙切齿,说:“这个葛胖子,这等事情,也亏他想得出来,下次见着他,我非让他好看。”
杨志远笑,说:“怎么好看,动拳头?”
孟路军嗤之以鼻,说:“就葛胖子那身段,他哪里是我的对手,眼一瞪,这胖子就得认怂。”
杨志远笑,说:“还真是,葛县是有必要加强锻炼,我就让他提了几本画册,他就腿脚发软,气喘吁吁,我当场指出,就这一点上,葛大壮同志不如孟路军同志。”
孟路军听杨志远说起葛大壮为社港旅游事业贡献自己体力的事情,开怀不已,说杨书记真是洞察秋毫,葛胖子是不是还挺不服气啊,这胖子也就是个酒囊饭袋,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多发个十来件,治治他。这个葛胖子,以前杨书记没到社港的时候,葛胖子一提起社港,开口闭口就是社港那个破县,穷得叮当响,老孟啊,副县长别干了,到古城来当个乡长也比在社港当副县长强百倍,看在老同学的份上,通融通融,给你一个乡书记当当怎么样。洋洋得意,一付小人得志的嘴脸,现在怎么样,葛胖子还不是得乖乖听杨书记的调度,心甘情愿地为社港的旅游事业出力流汗,只怕他此刻心里还美滋滋的,早就不记得以前说过的话了。
孟路军和杨志远把酒杯一碰,笑,说:“社港有什么?社港现在什么都有!而且还有你杨书记。现在只怕是反过来,即便是让葛胖子到社港来当个副县长,这胖子肯定也会乐得屁颠屁颠的。”
孟路军喝了一口酒,说:“这茅台不错,应该有些年份了吧?”
杨志远笑,说:“我不知道,这茅台是在岳父家陪将军喝酒时,顺手牵羊牵来的。将军家别的没有,就有酒,这酒还是将军当年在贵州当军长的时候,当时的军委某首长特批的,说‘明达有伤,特批酒十箱’。”
孟路军笑,说:“杨书记吹牛,首长特批十箱酒,将军岂会留到现在,早报销了。”
杨志远笑,说:“这其中另有典故,将军拿到批条一看,十箱哪够,自行加了一撇,就成了特批酒千箱,派了车到茅台酒厂去拉,人家酒厂当时没生产这么多,将军就把仓库都搬空了,千箱没有,百来箱还是有的,后来将军天南地北,调职各处,别的东西都可以丢弃,但这酒却是随其东奔西走,最后才到了北京,经过了这么些年,几十箱还是有的。”
孟路军一听,说:“难怪,酒越陈越香,现在的酒怎么比得上以前货真价实,这酒将军买的时候,我想不过十来元一瓶吧,现在二三百,将来还不定多少。”
杨志远笑,说:“这也是解放后,茅台成了国酒,这身价才倍增,这搁以前,不也跟我们省里的老曲一般无异,想当年红军战士长征到了茅台镇,还用茅台洗脚呢。那时的红军战士,有谁会想到茅台会成为今天的国酒,这无非就是一个宣传效应的问题。”
孟路军呵呵一笑,说:“这倒也是。就像我们社港旅游一样,社港还是以前的社港,但经杨书记一整合,一宣传,现在就成了本省的旅游名城了,连油菜花的花期都给社港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孟路军一说到油菜花,杨志远顺便问孟路军,这段时间正是最佳赏花时期,社港的旅游情况怎么样?孟路军说,还能怎么样,自然是火爆了。
杨志远笑,说:“看样子沈信愈和张茜子同志下了心力,功不可没,孟县,你明天让他俩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一个宝贝给他们看看。”
孟路军好奇,说:“什么宝贝?杨书记可不可以先让我见识见识?”
杨志远笑,说:“不急一时,明天自可见分晓。”
孟路军记挂着先前的话题,他并没有追着不放,他笑,说:“杨书记,你刚才说到,陈明达将军私自篡改军委首长的批条,首长事后会不知道此事?”
杨志远笑,说怎么会不知道,首长没几天就知道了,打电话到军部,让将军把酒送回去。酒都到手,将军岂会就范,就跟首长耍赖,说酒没了,路上战士不小心,打坏了不少,到家也没几瓶了,要不我把坏了的酒瓶送回去。首长在电话里吹胡子骂娘,将军态度诚恳,挨罚认错,什么都成,就是没有酒。首长没撤,发誓将军再也别想从他哪里喝到一滴酒。孟路军笑,不喝也没关系,上百箱茅台,够将军喝一辈子的了。
孟路军和杨志远喝了一瓶茅台,第二瓶酒,孟路军死活不肯打开了,非要带回去收藏,说首长特批给陈明达将军的酒,有几个人可以喝到,这酒我得留着。杨志远笑孟路军,说酒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收藏的。孟路军不管不顾,抱着酒瓶不放,杨志远没撤,只得随了他。
烤鸭已经下肚,没了酒,杨志远和孟路军就只有喝茶了。杨志远这时说了一件事关社港全局的大事:从今夏开始在社港全面取消农业税。
农业税一年分夏秋两季征收。杨志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孟路军,孟路军一听,有些奇怪,因为杨志远原来的计划,是秋征的时候在全省首开纪录首先取消农业税,而杨志远从北京开完人大会回来,这计划就提前,这其中肯定有着自己所不知的缘由。
孟路军问:“杨书记,计划有变,原因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