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雨。
舒韶华说:“这样一来,下游的合海、榆江够呛,得提前迎接洪峰的到来。”
杨志远说有必要通知合海的向晚成书记和榆江的张淮书记,让他们及早做好准备。如果下游实在承受不住,我们泄洪的力度就得收一收,都是兄弟城市,不能只顾自己,不管他人死活。这个电话由谁打合适,自然是戴逸飞和杨志远,张淮的电话由戴逸飞来打,向晚成的电话自然非杨志远莫属。
市林业、农业的局长分别汇报了会通的地质情况。
杨志远着重指出,各山区县,除了防汛,还得时刻提防山体滑坡等地质灾害的发生,但凡地质松散,原来有过泥石流发生的村落,必须有党员领导干部24小时值守,时刻注意山体动向,一旦发现山体出现异常,就必须将群众转移到开阔地带,不要怕虚惊一场。得有防大汛抗大灾的准备,各县直机关,乡镇干部,包干包点,全部下村,所以人员必须尽职尽守,一旦市防指发出人员撤离疏散的一级警报,所有人员都得行动起来。一旦发现有党员领导干部贪生怕死,畏缩不前,玩忽职守。省管干部,提请省委免职,市管县管干部,就地免职。此事由监察局负责监督执行。关键时刻,最能检验一个人的党性人性。
杨志远说:“尽管这不是战争年代,但在党和人民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党员领导干部不上,谁上!我们不牺牲,谁牺牲!说得重一点,你平时吊儿郎当,自由散漫一点也许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你再吊儿郎当,那就不是渎职而是犯罪,你的散漫可能导致成千上万人的死亡。我希望大家记住,该你舍生取义的时候就得舍生取义,不管你是谁,哪怕你是市长,都得记住这一点,在有关生与死的这道重大的考题面前,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我死群众活,我死了,群众活着,这是无上的光荣和勇气,反之,就是耻辱。即便自己得以活着,那也只能是苟延残喘。”
杨志远请戴逸飞补充。戴逸飞摇头:按杨市长说的,尽善尽美,不折不扣地执行。
杨志远对在场的各级领导和视频会议各分会场的书记、县市区长们说:“任何一级的干部,之前想退出,我都同意他的这种选择,但是一旦接受了任务,那就只能是赴汤蹈火,在‘死’不辞。”
市领导现场还进行了分工,六县一市三区,市领导一般按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基本原则下县,因为这样情况熟悉,于抗灾有利。邱海泉挂钩会通县,刘鑫平去了江北县,其他副市长如费嘉伟、舒韶华等等则负责西环、江中各县。河东区则是防汛工作中的重中之重,相对于河西,河东区的防汛形势很是严重,城区这一块,除了十八总老街的内涝问题,市郊的防洪形势同样严峻。有长达几十公里的西临江大堤要值守。河东是新城,市区的防洪堤水泥钢筋结构,但市郊很多地方都是土堤,肩上的担子比谁都重。因为来料加工产业园是从原河东区分离出去的,而产业园管委会主任由副市长寻开平兼任,所以往年,像这种防汛工作河东区和产业园区都由副市长寻开平统管。
但杨志远对河东区真是不放心,主动揽活,防指有戴逸飞书记和徐海明副书记坐镇也就是了。杨志远作为副总指挥在协助两位书记掌控全市的防洪情况之外,还主动提出协助寻开平重点掌控河东区河堤一线。
杨志远在会上笑:“开平同志不会怨我多此一举吧。”
寻开平说:“我是求之不得。”
当然求之不得,像这种防汛抗旱之类的工作,劳心劳力,风险大,谁愿意多事,与人担责。邱海泉心想,也只有杨志远才会这么干,作为副总指挥,大可以走走看看,不需参加具体的一线工作,出了问题,有县市区长、书记、副市长这几级官员担着,追责怎么也追不到杨志远的身上。谁都知道,未来几天,河东区的形势不容乐观,够寻开平喝一壶的,杨志远倒好,给自己找麻烦压担子,让旁人还真是无话可说。
会议结束,杨志远一挥手:“散会!出发!各就各位!”
各位副市长离开会议室,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随身物品,马不停蹄,火速赶往各自挂钩的县市区,掌控各县市区的情况,坐镇县市区,指挥防汛抗灾。邱海泉也一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上杜前进就赶往会通县,这种时候,都知道情况紧急,百年一遇的洪灾即将来临,有意见有看法,此时都得丢到一边去。如杨志远所言,齐心协力抗洪,方可保住家园百姓。
寻开平先回产业园区部署,产业园靠近高速公路收费站,方圆近二十平方公里,并没有河堤,除了需要防涝和防止新厂房地基沉陷引起坍塌之外,防汛工作在会通所有的县市区中最为轻松,这也是历次防汛,兼任管委会主任的副市长需要统管河东区防汛的另一原因。
杨志远决定先上十八总老街看看。
戴逸飞送杨志远到了电梯口,说杨市长小心。我看你还是上医院去看看,刚才说话喉咙嘶哑,热感冒有些严重。
杨志远感谢书记关心,说喉咙嘶哑,是因为着急上火,不碍事。
杨志远从帕萨特的后尾箱拿出雨衣雨裤雨鞋,换上。这才指示邝文韬,先上十八总老街。这次杨志远没讲客气,临时征用书记座驾,进口越野车冲入雨中。一出门厅,天上的雨就倾盆而下。前挡玻璃一下子成了水幕,雨刮器刮来刮去,看到的除了雨还是雨。
邝文韬说:“看这雨下的,没完没了,谁把天捅破了。”
路边的排水管排水不畅,路上已经积水严重,还好越野车底盘高,要是帕萨特,到了低洼地带,肯定死火。越野车闪着应急灯,以每小时十至二十公里的速度缓慢前进。
杨志远皱了皱眉头:这个河东新区排水系统的设计有问题,十八总老街发生内涝可以说得过去,作为新区,对这种百年一遇甚至千年一遇的水涝,难道没有考虑?问题在哪?是因为淤泥堵塞严重,还是因为河水已经漫过排水口,城区的水排不出去?
但此时容不得杨志远多想,河东区区委书记叶新志的电话来了,问杨市长到哪了,大家都在区政府防汛指挥部等待杨市长作指示。杨志远接过电话,说指示就不必了,刚才在视频电话里都有说明,一一落实就是。想来区指挥部已经将指令发给民兵预备役团、各局机关、各街道、乡镇了。
叶新志说,已经紧急总动员了,各堤段都分工分块。街道干部此时应该已经开始走家串户,乡镇干部都已赶赴村组的路上。杨志远说好,不错,刚才杨市长在会上已有说明,杨市长只是协助,具体情况叶书记向寻市长报告。
知道杨志远正赶往十八总老街。叶新志放下电话,让区长值守,赶去追随杨市长左右。虽然市委市政府位居河东,但作为区委书记,书记市长却也不是时时都可以见到。此时有这种与市长亲密接触的机会,叶新志岂会放过。
十八总老街离市政府并不远,但此次越野车耗时45分钟方才到达。老街是进不去了,邝文韬将车停到了一大桥的桥面之下。有桥面遮挡,雨不是很大,下车也方便。杨志远下了车,雨随着风一下子飘了过来,杨志远抹了一下脸:“走。”
一走进雨幕,整个人就彻头彻尾地暴露在大雨之下,雨打在脸上,就有如石子扫脸,生痛生痛的。不过几分钟,雨水就将杨志远和邵武平浇了个透心凉,因为雨打在脸上,立马就顺着下颚掉进雨衣里,用不了一会,就已湿透,雨衣雨具就此成了摆设。
站在河堤望去,西临江浊浪滔天,奔腾咆哮着向合海的方向扑去,这一段河堤钢筋水泥结构,堤面宽阔,有路灯有观景台,为新修建,河水离堤面还有不小的距离,倒也无忧。
排灌站里抽水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伸向堤外的大水管,将浑浊的雨水源源不断地往西临江里送,管道里的水掉到西临江里,马上随同江水向前翻腾。
排灌站竟然无人值守。
“怎么回事?”杨志远铁青着脸问。
此时叶新志已到,解释:“排灌站为新修建不久,还没有验收移交,按惯例在没有移交前由施工方负责,刚才已经通知施工方,让其安排人员到位。”
风大雨急,大家站在排灌站的机房外,连比带划,说话几乎可以用歇斯底里拿形容。听起来断断续续,但意思还是明白。
杨志远说,没有验收移交是一回事,有没有人值守是另一回事。施工方掉以轻心怎么办?排灌站跳闸了怎么办?柴油机出现故障怎么办?真要如此,十八总老街内涝成灾,屋垮人亡,谁来担责,你?我?还是施工方的老板?此时为非常之时,马上安排水利局的人员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