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协和医院住院部。
与急诊大楼相隔了一个小花园,中间有长廊相连接。
乔珍珍呆在医院近半个月,对于医院的布局早就一清二楚,她找到张蔷住的病房敲响门。
“叩叩叩。”
“谁啊?”
开门人是张蔷的母亲,郑燕南。
郑燕南长了张鹅蛋脸,圆眼睛,额发间还有个美人尖,看得出来,年轻时候长得不错,只是现在上了年纪有些发福。
“你是哪位?”郑燕南猜测,“是蔷蔷的同学吗?”
“阿姨好,我是张蔷的同学,但我不是来看望她的,我有两句话要跟她说。”
郑燕南头一回遇到这种说话能噎死人的小同志,一时倒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进去,屋里正啃苹果的张蔷问了声,“妈,是谁啊?”
“不认识,她也没说。”
乔珍珍抢过话头,义正严辞道;“是我!被你陷害被你迫害的乔珍珍同志。”
一句愣头愣脑的话,让门口的郑燕南和屋里病床上的张蔷同时陷入沉默。
乔珍珍发挥毕生所学,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控诉,“张蔷,我今天跑这一趟,就是要告诉你,你的险恶诡计是不可能得逞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而我乔珍珍,是被你这个毒虫冤枉的。”
“为了洗刷我的冤屈,学校已经为我张贴了澄清说明,相信不久后的将来,派出所也会把你的丑陋恶行公之于众。”
一口气说完该说的,乔珍珍神色严肃地道别。
“再见,阿姨,再见,跛子姑娘。”
“妈!关门!”张蔷听到自己被叫跛子,脸都气红了,等她腿伤好了,她一定要把乔珍珍套了麻袋打一顿。
“……”
郑燕南还在怔愣中,人家小同志已经走远。
“她就是经常欺负你的乔珍珍?”
“对,就是她。”
张蔷气得狠捶枕头,同学四年,年年都被这遭了瘟的乔珍珍针对。
郑燕南从小就命好,嫁的丈夫又是城南郊区海子镇上的供销社主任,过了二十多年的好日子,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那一号人,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
“要不是乔珍珍,我能气得摔折腿?月底就要去文化馆报到,我这腿到时候还走不了路怎么办?”
说着,张蔷就急得红了眼眶。
郑燕南看着心疼,忙到床边哄女儿,“好得了好得了,这不还有小半个月吗?”
“就算到时候没好,妈也会想办法帮你延后几天,肯定不会耽误你进文工团。”
*
这头出了气,乔珍珍才跟着刘姥姥办理了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