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得急,北风吹得呼呼作响,出门那会儿还见天色放了晴,到了中午又成了阴雪天。
坐上军用吉普后,虞晚刚将围巾上的雪抖落,沈明礼递来一个红色热水袋,“抱着捂手,气温又降了些,夜里估计还要下大雪。”
虫虫缩在后头,花着张脸,半天不敢吱声喊人,要是平时早妈妈长,妈妈短了。
虞晚心觉纳闷,抱着热水袋,回头瞧一眼后排座,裹着床小熊抱被的小不点,睡躺着一动没动,虞晚以为小家伙是睡着了,压着声音问沈明礼。
“睡了?”
沈明礼勾着唇笑,“没睡,就是淘气惹了祸,怕你教训他。”
虞晚诧异问:“惹了什么祸?”
沈明礼打着方向盘倒车调头,不怎么在意说,“马场那边的草料库,被小家伙甩的鞭炮炸燃了,好在我在旁边看着,火势没烧起来。”
“你给他买鞭炮了?”虞晚知道沈明礼会放纵小家伙,而且男人带孩子也没那么讲究,可还是惊了一下,“没伤到人吧?”
沈明礼笑嗯了声,“没有,有我盯着伤不着人,再说,他那么大点,能把谁怎么样?”
“哼。”
躲在抱被里的虫虫,听到爸爸这样讲,不高兴得哼唧,哼过一声,又掀开一角抱被看驾驶位,“坏爸爸,坏爸爸,坏爸爸骗人。”
虫虫脸上还有黑灰,明显不高兴爸爸告诉妈妈自己做了什么事。
虞晚回头瞧见,噗哧笑出声,“哎哟,虫虫都成小花猫了,妈妈不是给你装了手帕吗?怎么不揩一下脸?”
虫虫不高兴坐起来,又开始翻动饼干盒子。
沈明礼开着车接话:“他啊,不肯用自己手帕揩脸,我的手帕又给他揩了鼻涕,脸上就只能花着了。”
虫虫打不开盖严的饼干盒子,撅嘴嘟囔,“坏爸爸,爸爸坏。”
雪越下越大,虞晚考虑行车安全,没追究小不点玩鞭炮的事,“好了虫虫,爸爸在开车,你跟妈妈都安静一点,等到家了再说话。”
道路结了冰,军用吉普开得并不快,回到军区医院,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半。
也过了沈家人的平常饭点。
沈明礼抱着儿子跟虞晚去老爷子那边说了声,随后又回到隔壁屋子等吃饭。
饭菜很快被勤务兵送上来。
七道菜一圈摆开,最后一大盅是冬瓜生蚝汤。
其中有三道菜是大伯娘郭贞做的,虞晚一眼辨认出,先夹起一筷子牛肉炒冬笋,放到儿子碗里,“来,虫虫,尝一下奶奶的手艺。”
虫虫蹦跳一上午,这会儿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他拿叉子叉起牛肉往嘴里送,小嘴嚼啊嚼,“好吃。”
沈明礼将勤务兵盛好的汤吹了吹,送到小家伙嘴边,“再喝点这个冬瓜生蚝汤暖肚子。”
虫虫坐在爸爸怀里喝汤,喝了两勺,自己拿起叉子吃妈妈夹的牛肉。
虞晚没有喂小家伙吃饭的习惯,喂饭这件事,都是沈家人给惯出来的。
她嗔一眼沈明礼,“你也夹菜吃,别光顾着喂他。”
沈明礼是常年在部队待的人,吃饭速度绝对不慢,也就是在虞晚跟前,他才吃得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