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提醒我。”杨乐乐黯然道,起身,越过他往扶梯处走去。
男人扯住她的一只手,将捏于两指间把。玩的卡片塞进她的手里,温和道:“如果不想你的奶奶死,如果不想杨家小院被拍卖,明天,到这里来找我。”
“你?!”杨乐乐错愕地瞪着他。
男人轻笑一声,收了伞。由她身边擦过时,冷烈代替了嘴角的笑意,一会便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杨家乐愣愣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是人?是鬼?还是魔?
低头沈视着手中的卡片,双眸却早已被泪水雨水蒙蔽,什么也看不清,原本就不大的字体重叠着,交错着。
如果不是卡片触感的真实,她会以为,刚刚的那一幕不过是一场短短的梦,没有什么男人出现,没有那句让她惊恐的话。
病房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动,杨太太回身,便看到杨家乐这身狼狈的模样。心中一惊,迎了上去:“家乐,你怎么湿成这样?”
“妈,公司怎么了?奶奶怎么了?这一切都会好的是么?”杨家乐低喃着,跪在病床前,吻着老太太干巴的脸蛋。
“家乐,是爸爸没用,经营不善。”杨建文扑通一声跪在女儿面前,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丢了公司,还差点丢了母亲的命,他,快崩溃了!
杨家乐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个样子,心中又痛又难过,强压住周身的不适。牵着他的手安慰着:“没关系的,富有富过,穷有穷过,公司没有就算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安慰能不能起到作用,她只想如她自己受了伤,受了气时,父亲安慰自己一样。
每次,父亲安慰过后,她都会很快想开,再痛再难的事,也都烟消云散了。
“奶奶只是伤心过度,心脏病犯了,别担心。”杨太太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太太,搂着杨家乐的肩安慰着。
“乖,妈妈陪你回去换套衣服,小心感冒了。”
她牵着杨家乐的手,走出病房。
第二天,杨家乐是在自己房里的床。上醒来的,艳丽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昨日的一幕幕像录影带般一遍遍地闪过脑海,当然,也没有漏下楼顶那一幕。
她蓦地起身,狠狠地敲了两记脑袋,依然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睡着?为什么没有留在医院?
一阵惭愧中,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砰然一声碎了。透明的碎片中尚留存着薄薄的一层白色,那是杨太太为她煮的牛奶。
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睡着了。
杨家乐赤足走在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屋子,瓷砖的冰冷,由她的脚趾漫上心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屋子,难道真的要换主人了吗?
这里的一砖一瓦,无不是出自父亲的心血,每一处漂亮温馨的装饰,无不是出自母亲的巧手。还有那红得似火的杜鹃花,从不曾在四月天里爽约。
没有了房子可以再找,没有了公司,奶奶那每个月几万块的药钱从何而来?
她终于体会到,昨晚在医院对父亲的安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重新捏起那张被雨水泡烂了的卡片,她低低地念着:“龙天赐”
龙天赐,好霸气的名字,好配他身份的名字!
站在龙氏集团的大厦前,杨家乐仰视着这座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光闪闪的摩天大楼。突然发觉自己过于自我了,居然从未注意过上海居然有这么一个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