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害怕这种场面,而是,他根本不乐意去插手,眼睁睁地看着沈建安被年轻力壮的马先生砸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求救。
如果换成是几个月前,他一定会出手相救,可是现在他出不了这个手。潜意识里,早已将自己的这个父亲恨之入骨。
此刻,他的脑海中。出现的是杨寄琴差点被他强
暴时的绝望,Sanny受到他排斥的无辜,还有,为了包庇沈君亚不惜将他推入万丈深渊时的残忍……。
总之,他就是不愿意帮助他活在这个世上,他的良心,随着沈建安的生命一点点地在流逝,惭惭地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恶少……。
酒店保安人员赶到包房,迅速地制止了已经呈疯狂状态的马先生,并且叫来了救护车。
救护车将沈建安带走的时候,马先生才突然清醒过来,注视着满地的鲜血一时间乱了方寸。跌跌撞撞地奔到沈君浩的脚下,急急地叫道:“沈先生,我怎么办?我杀人了……你要救我……。”
“我会尽力的。”沈君浩面无表情地承诺道。在马先生被警方带走前,离开酒店包房,走出酒店。
在回新湾的路上,沈君浩的电话响了起来,犹豫了几秒后接起。对方很遗憾地告诉他,沈建安已经在医院不治身亡。
车子一个急刹,差点拐下旁边的万丈深渊,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对方叙述治疗经过。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对方一句,便挂上电话。重新启动车子上路,似乎死的不是他的父亲。
回到亲湾,他首先想到的还是寄琴和Sanny,尽管杨寄琴依然不肯给他开门,不肯与他见面,他还是奈心地等在门口。
“这孩子就是不听话!”朴老太太看着一脸倦容的沈君浩,抱歉地摇头道:“君浩,你一定要见谅。”
“外婆,我知道,我只想和寄琴说几句话。”沈君浩淡淡地笑了笑,望着朴老太太道。
朴老太太点了一下头,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板,一脸无奈地转身离开了。
沈君浩对着紧闭的门板,轻轻地敲了两声乞求道:“寄琴,我知道你还没有睡,开门让我看看你们好吗?”
杨寄琴抱着Sanny躺在床。上,毫不理会他的乞求,根本没有给他开门的打算。事情过去两天,她的心里已经不气了,有的只是浓浓的心伤,还有对他的失望。
离开沈君浩的心依然是那么坚决,也许是看准了沈君浩不会放弃她,所以才敢越来越放肆吧,女人的心思一般都是这个样子。
“我现在心里很乱,很难受,很想见到你……。”沈君浩心乱如麻,还有一丝丝的惊慌,一丝丝的良心不安,再加上杨寄琴的不肯原谅。这么多种情素交织在他的心里,折磨得他痛苦不堪。
对于沈建安的死,心里明明就在幸灾乐祸,可是下一分钟,又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太不知道感恩了。毕竟他跟了沈建安姓沈,因为沈建安才能过上优越的生活,受最良好的教育。即使沈建安从小对他冷眼旁观,做了许许多多对不起他的事,抚养之恩是不容忘记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更乱了……。
杨寄琴听着他困倦的声音,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疼惜,身。体却丝毫没有动过。继续躺在床。上,试图熟睡过去,不再听他的任何动静!
“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似乎做错了,可是,我除了心里有一点点不安外,居然没有丝毫的后悔。人性的转变,也许就在那一刹那之间,我终究没有控制好自己……。”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恶少!
杨寄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今天公司出什么事了吗?她幽幽地从床。上坐起。盯着隔着她和沈君浩的门板,似是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门口响起沈君浩的手机铃声,久久地响个不停,最后没有办法,沈君浩不得不接听了。将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半分钟后,淡淡地说了句:“我现在就过去。”
放下手机后,对着卧房的方向道:“寄琴,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你们早点睡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转身往楼下走去。
杨寄琴坐在床。上,心急如焚。最终也没有敌过自己关怀他的真心,倏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往楼下赶去。
跑到楼下的时候,沈君浩的车子已经开出院子,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中了。
她呆呆地站在大门口,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既有些焦急。这么晚了还出去,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吧,早叫你出来就是不肯,现在已经迟了。”朴老太太没好气地责备道。
杨寄琴没有理会她的责备,回头盯着她问道:“外婆,沈君浩他去哪里?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吧,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一下。”朴老太太打量着她问道。
杨寄琴黯然地垂下眼眸,犹豫了半晌后轻声开口道:“还是算了。”她还是拉不下这个脸来给他打电话!虽然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死要面子活受罪!”朴老太太嗔怒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去,走了几步后回头冲她道:“快点进屋吧,外面风大。”
沈君浩走进警察局,便看到一脸呆愣的马先生坐在隔离间内瑟瑟发抖,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一位警员带着沈君浩进。入一间内室,让他做一份笔录后,再问了一些细节问题,将他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四点多了。
被叫来做笔录的还有其它在场人员,因为受惊过度坐在椅子上呈惊恐状态。
沈君浩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直接去了医院,沈夫人一见到他,就嚎哭着冲上来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一边大声咒骂道:“沈君浩!你还是人吗?!你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你不是人!”
沈君浩任凭她锤打着自己,只到她使不上力了,虚脱了,才淡淡地启动唇齿,道:“就算我是畜生,也是被你们逼着做畜生的。”
“你……!”沈夫人气结,扬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他是你的父亲呀!”
沈君浩冷笑一声,用指节抚。摸着被刷痛了的脸颊,道:“父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没有你们这样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