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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魔镜与妖狐（第2页）

&esp;&esp;岳天阳叹口气，点点头。没想到凌晓烛还比自己拚命，还敢和自己谈条件，他大不了把凌晓烛杀了拿回天炎剑，丢下浮雨自己去找炎光，既省事又省时间，冷焰说不定也赞同这个作法，毕竟最有效率。可惜他永远也不会这样做，更何况要使用这么暴力的作法，一开始就这么办不就好了，何必融入人界接近目标。

&esp;&esp;岳天阳勾起唇角轻笑，或许人称他作为鬼王过于优柔寡断，但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他都极为享受，不杀凌晓烛，将来就得杀隔壁那隻蜘蛛精，即便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称为对手──也相当期待未来交战的片刻。

&esp;&esp;自从进入全盛期，校园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妖魔，皆虎视眈眈的寻找目标。一放学，凌晓烛就会被岳天阳火速轰出学校，很少见到忙碌的冷焰，也常常害他东忘西望，不是没带铅笔盒就是来不及拿作业，不过岳天阳都很好心的帮他送到家，或者打工的地方──怀川书店。

&esp;&esp;怀川书店的营业时间偏晚，正好能配合凌晓烛的放学时间，店长也知道他的家境，便在排班方面给予凌晓烛很大的弹性空间，主要工作是整理书柜与库存，偶尔也会担任柜台人员。

&esp;&esp;某日晚上九点，坐在怀川书店柜檯内、将中长黑发盘起的年轻男人听见门铃一响，抬头见来者便拿出含在嘴里的棒棒糖，高喊：「晓烛，天阳君大人又来囉。」

&esp;&esp;慵懒随性的男声传进店内仓库里，凌晓烛正把一堆堆书籍从纸箱里搬出来，听见店长呼唤，他先是翻了白眼，站起身将手上的灰尘随便拍在围裙上才走出去，「店长，你可以别这样叫吗？」凌晓烛不耐烦道。

&esp;&esp;先前岳天阳帮他刻上印记，隔天傍晚来打工，还没进门，就看见一隻长着黑色狐狸耳朵的人坐在柜檯愜意的看书喝茶，凌晓烛以为自己走错路，跑到女僕书店，可他定睛一看，那个人不就是店长吗！后来才发现，原来店长是一隻在人界经营事业的妖狐，因为喜欢人界的环境就在此定居已有十年。据说，不老的容貌让住在附近的三姑六婆惊讶不已。

&esp;&esp;「哎唷，不然叫什么，人家地位尊贵，总不能直接叫名字吧。」虽然这么说，店长依然瘫坐在柜檯内吃糖、看报纸，没有任何接待动作，他转头对岳天阳邪魅一笑：「嘿，天阳君大人真贴心，常常送东西来，我都不知道晓烛这么健忘。」

&esp;&esp;「他在学校脑袋比较不灵光，反正是小事，我不介意。」岳天阳回以微笑。

&esp;&esp;「谁脑袋不灵光？」凌晓烛走向岳天阳，抢走他手中的几张考卷，「明明就是拜你所赐。」

&esp;&esp;岳天阳露出无辜的眼神：「那是为你好嘛，最近不都没有遇到危险吗？」

&esp;&esp;凌晓烛默不作声，的确是事实。

&esp;&esp;「我也有帮忙喔──」店长刻意拉长音调，手中的报纸捲成棍状，轻敲凌晓烛的肩膀好几下，吃糖的嘴含糊不清道：「受到天阳君大人的委託，他要我在你打工的时候注意你的安全，所以你是不是要更努力为我卖命啊──」

&esp;&esp;「对啊，店长这么好心让你打工──」岳天阳附和道。

&esp;&esp;完全被两个幼稚鬼联合欺负了，凌晓烛决定无视他们，逕自走回仓库继续整理书籍。听岳天阳说，在人界修炼而成的力量一到其他三界，威力会更为强大。店长在人界十年所修得的妖力，若回妖界极有可能成为狐妖首领，听起来确实厉害，但一想到他这么轻浮，跟岳天阳又很合得来，他觉得店长还是别回妖界对大家都好。

&esp;&esp;凌晓烛去工作了，岳天阳本应离开却还待着不走，悠哉的店长把棒棒糖指向岳天阳，挑眉问道：「干什么啊，天阳君大人还有事？」

&esp;&esp;「你对巢没兴趣吗？」岳天阳单手撑在柜台边，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

&esp;&esp;店长勾唇一笑：「那我还待在这儿？」

&esp;&esp;岳天阳耸肩：「随便问问。喔，我又想拜託你一件事。」

&esp;&esp;天阳君拜託的肯定没好事，店长暗想，报纸丢在桌上，收起懒散的姿态，正襟危坐，「请说，反正我也不能拒绝。」思考片刻，他又补充：「我对你跟晓烛之间的事没兴趣，最好简明扼要。」

&esp;&esp;「你应该知道。」岳天阳深吸一口气，「浮雨有隻蜘蛛……那傢伙的力量非同小可，加上其他妖魔，我和冰演大概没办法完全保护晓烛，同时兼顾到浮雨的人。」若蜘蛛顺利成为巢的首领，届时，要在不完全化身「天阳君」的情况下获胜，也许很吃力。

&esp;&esp;「呵，是要我加入你们？」店长歪头倾身靠在桌缘，紫色眼眸流露妖嬈，舌尖轻舔粉色的棒棒糖，「我的命也挺值钱的，有什么好处？」

&esp;&esp;岳天阳暗笑，「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可是『鬼王』，怎么会要求别人又不予以回报。你说对吧，黑狐？」连韩那都为其悲慟，妖界两大妖狐的凄美爱情谁不知晓。这隻狐狸的爱侣逝去，自然会落入鬼界，只要让冰演查一查，再稍微放水，一狐一鬼又可再度廝守，如此机会，怎能错失？

&esp;&esp;「你……」店长噘起嘴，直起身板远离眼前的人，故作嫌弃：「真是噁心。」

&esp;&esp;岳天阳也使出无辜表情，「我第一次被人这样说。」

&esp;&esp;两人暗中以眼神对峙，各不退让，当凌晓烛已经脱下围裙背上书包，从置物间走出来，看到岳天阳和店长还在柜檯前动也不动，「你们在干嘛啊？岳天阳怎么没走？」

&esp;&esp;店长转头幽幽回应，一口咬碎糖果吞下，「我们在讨论人生。」

&esp;&esp;「半小时？」

&esp;&esp;「总之，我们回家吧！」无视店长的岳天阳向凌晓烛招手，已经走到门外等着。

&esp;&esp;就算他不情愿，岳天阳仍会不死心的跟来，凌晓烛经过柜檯时，有气无力道：「店长，我走囉。」

&esp;&esp;「明晚见啊，晓烛弟弟。」店长慵懒的趴在桌上，背后的狐狸尾巴微微摇摆代替挥手，「别再忘记东西了，我不想看到他。」

&esp;&esp;「知道。」凌晓烛留下两个字便关上门，轻声问：「天阳，之前我没问，感觉你跟店长认识很久？」除了冷焰，第一次看到知道岳天阳真实身分还可以这么自在和他互动的人，不一样的是，店长对岳天阳不像冷焰般必恭必敬而是在调侃，岳天阳也没摆出架子予以回击，只有普通的斗嘴。

&esp;&esp;「之前你说他是狐狸我才第一次和他见面，后来想起以前他在妖界挺有名的。」岳天阳偏头想了想，「名字倒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