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怕,我昨晚喝醉了啊我不是翻脸不认人的意思,就是你、你现在怎么想的你说,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门外的人捏紧拳头,不安地看着眼前红棕色的木门。
程栀?
你说说话。
程栀?你醒了吗?
始终没有回应。
是没醒,还是一夜没睡?躲房间里哭?不想理他?
曾经巴不得程栀离自己越远越好的张越,现在却迫切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是不想理他吧。哪个女孩子经历了这种事,会想见到犯了错的人渣。
张越的心脏被藤蔓捆绑,藤蔓上长着刺,又疼又闷。
他抿唇,垂下眼睑,声音低:你不想理我就算了我先去学校,回来,等你气消了,我们再好好聊一聊。都随你。
转身,准备离开。
倒像是一个逃避错事的胆小鬼。
程栀不说话她是在哭吧?哭不会想寻死吧?
张越的脸色由红转白,惊恐地回身。
程栀!
他冲过去扭开门把。很顺利。
但还是呆住了。
里面空空荡荡,白色窗帘像预示着什么一般凌乱飘飞。
张越在冲到窗边的时候,被床尾的木架绊倒,腿上迅速青了一块,他没有知觉,煞白着脸看向楼下。
十一楼。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恐高。
楼下已经有了车流人影,清晨的厦门浸满海水的咸湿味,风轻,雾蓝。
没有。没有没有。
楼下没有救护车,没有围观群众。
他来不及松气,程栀会去哪?她才来一年多,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朋友。
那个孤僻的麻烦精妹妹,她会去哪?
张越抖着手拿出手机。
程栀的电话如意料之中关机。
打给张向群?
不行,他会断一条腿,而程栀会被赶出这个家。
大脑飞速运作,思考之后,他打给了班主任。请假。
嗯,在医院,去不了了。谢谢老师。
班主任第一次听见他这么乖巧地讲话。
岛内说大不大,却也不小。
从七点到中午十一点,从人迹寥寥的海滨到喧闹嘈杂的菜市场。
张越把所有程栀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始终没有看见那个平凡得混入人海就会被淹没的身影。
他挫败地蹲在路边,发现自己对程栀的社交圈一无所知。
她会去哪呢?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