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不想挥挥手:“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无趣的很!”
话音落地,身边的少女便哀哀地撒起娇来,嫩的滴水的声音里,跳脱出杜衡惊诧的问语:“啊?什么?”
狐狸一震,从迷离中惊醒,一扭头恰恰对上杜衡慢慢转来的眸眼,再流连到他的手上,才发现适才那句话,原不是对他说的,不过是关切一个不小心划伤了手的女子而已。
狐狸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喉头难受地一梗,面上的闲适彻底挂不住了,烦躁和憋闷阴霾一样盖在脸上,他把手抱在胸前站着,嘴里不耐地啧啧了两声。
杜衡奇怪地看着他,片刻,埋头伸手在那女子的伤口上一拂,又含了笑低声说了点儿什么。
狐狸就看见那个女孩子红着两颊点了点头,就不愿再看下去了,鼻子里哼了一声,立时掉看视线去。
杜衡却向他走过来,道:“还是回家吧。”
狐狸哼了一声,也不多说,就是沉寂着走。
他们的脚程都快,不多时就快行到山下了,杜衡忽然停了下来,扯了扯狐狸的衣服:“你别像个女孩儿一样,时不时就生气的。”
狐狸早也把当初诱杜衡去勾搭女孩子时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了,半天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也别总琢磨着我在生气。”
杜衡咧开嘴开怀地笑了笑:“我同她们也不过聊的略微熟络了些,可是从来不抱非分之想的,你若是喜欢她们中的哪个,我绝不会干扰你们的,你可莫要生气。”
狐狸侧过头,微微鼓了鼓腮帮:他压根就不清楚自己生气的原因哩。
可听着杜衡说从不抱非分之想,狐狸的心情又莫名地晴朗了一点儿,他把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周,突然问杜衡:“对了,你看适才那些女子,再看看我,有什么不同么?”
杜衡忍俊不禁:“噗,这,这本就没有可比之处呀。”
狐狸斜了一眼:“有什么不能比,都是人,你就看不出不同来?”
杜衡便认认真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地问:“这,这要从哪儿说起?”
狐狸不耐地瞪了瞪眼睛:“随便,别婆婆妈妈的。”
“恩……”杜衡沉吟着开了口,“不同之处,大约在于,恩,我同她们,似乎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同你这般亲近的地步吧……”
他说着,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过那双总散着温暖漂亮的光彩的眼睛盯着狐狸:“阿琼,我怎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呢?”
“这是都是爱呀!”一句话的事儿,可对于杜衡这种不解相思的人来说,解释起来一定十分的麻烦。
狐狸想,要不用个什么方法,诱他自己说出这真相吧。
他心里盘算着,就借故不和杜衡往山下去,把杜衡一人打发走了,自己却晃荡到山里,攀着一棵黄栌树吼:“侯青遥,下来!”
只听见树梢一阵抖动,一只金色的猴子沿着树干蹿下来,落地就变作一个眼神活络的青年,冲着狐狸躬身打了个揖:“大王唤我何事?”
狐狸用手点着下颚,斜斜地瞟过去:“我问你,你酿的酒,有没有给杜衡喝过?”
那青年立时眉飞色舞起来:“那自然是有的!您还没来的时候,我酿的新酒总是先送给杜仙人尝鲜的!”末了嘿嘿一笑:“如今,第一壶都是您的了!”
狐狸的眉梢泛起一点儿得意,嘴里啧了一声,仍是平平淡淡地道:“你酿的酒,品着还不错,就是清了些,你不是不会酿酽酒吧?”
侯青遥把眼睛瞪的同铃铛一样,挥动着手嚷嚷:“大王怎可这样小瞧我!只因清酒喝着不易醉,不致误事,故而我才多献清酒给您和杜仙人喝的,酽酒自然是有,端看您要多烈的了。”
狐狸眯起眼轻轻哼笑了一声:“我往些时候曾听说过一种千日酒,饮之可醉千日,不知你可有这种?”
侯青遥也笑了起来,颇有些自得地说:“岂止醉千日,就是梦百年的酒也有!”
“好!”狐狸拍了拍手,“那你去取一坛酒劲儿大些的来,也别太烈,能叫人半醉半醒便好。”
侯青遥便道:“大王,那也得先说说是给酒量如何的人喝,我心里也好有个底数不是。”
狐狸挑起眉:“若是杜衡那样的呢?”
“杜仙人可是好酒量!”侯青遥有些烦恼地蹙起眉尖,但只片刻又舒展了开来,“对了,前天才酿好的佛香碧,只要三杯,一定包他醉过去,大王不妨也试试,酒劲儿可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