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尚未消肿,看上去如胡萝卜般。
十指早已没了之前纤纤模样,此刻这双手几乎可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赋厉声道:“这些奴才,竟然胆敢对你用刑?”
她意识到这点,想要藏手已然来不及,手腕被他捉住。
他猛然回头,双眸中蕴含着雷霆之怒:“是谁!到底是谁!”
低吼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尽皆胆寒。
“到底是谁!朕要将他凌迟处死!”嗓音笃笃,自不是玩笑口吻。
上官昭容本想阻止,却被随即起身的月如拉住。她低声耳语,无非说是她不可冒然打断陛下话。
“回……回陛下话,行刑人并非天牢狱卒,而是……而是……”狱卒怯怯,话不敢尽数说出口。
“说!”宇文赋怒声喝道。
回话狱卒又是打了寒战方才道:“是西太后身侧侍卫。西太后命贤妃亲审娘娘,我等人微言轻,说不上话,未能保得娘娘周全,请陛下赐以死罪!”
“请陛下赐以死罪!”其余狱卒也同时叩首,狭窄牢房中,自被砰砰叩首声充斥。
宇文赋切齿,目露凶光。
“陛下不必如此,臣妾并无大碍。”上官昭容微微欠身,轻声道:“只需再休养三四日,就可康复。”
“是朕害了你,朕不该将你打入冷宫,更不该在你入冷宫之后,疏于防范,才使你有此一劫。”宇文赋面对她时,自然是愧疚神色,目光中流露出怜爱神色。
上官昭容勾勒嘴角道:“陛下政事繁杂,又怎么能为臣妾分神呢?”
“朕这就带你离开此处,冷宫也不必去了,住回丽妃宫吧。”他话说完,揽身抱起上官昭容。
她依偎他怀中,那种温暖滋味,将她这几日来入狱的恐惧与无助一扫而空,她甚至迷恋这滋味,分毫也不想离开。
“陛……陛下。”
在宇文赋抱她将离开时,狱卒却又开口:“西太后曾下了懿旨,不许丽妃离开天牢半步,否则奴才等人性命不保。”
上官昭容皱眉,心中不由惴惴。
宇文赋却只冷笑道:“你们这些奴才,死有余辜。”
他大抵是恼恨极了,这时表现出情绪有些像是暴君。
她想要劝说,却只被他堵住嘴巴,柔和目光洒下,在她耳畔轻声道:“你累了,此间事你不必多言,朕自有分寸。”
那细软嗓音,几乎要将上官昭容催眠。
她巴不得这条从天牢至丽妃宫路永无尽头,这般她就可永远依偎在他怀中,不必出来。
可路却太短,才走至天牢门口,便听到天牢门开声,旋即便是传音宦官吊尖嗓门叫道:“西太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