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空气中静静的燃烧,灯芯时不时的跳动一下,将屋子里相对而坐的两人影子拉的很长。
室内一片静谧。
上官昭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而宇文赋在等着她告诉自己真相。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僵持之中。
安静的气氛总是让人心生慌乱。
上官昭容想到在贤妃小产时,众人都怀疑鄙视自己,包括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东太后也是不相信自己的,在那个令人冰冷绝望的时刻,只有宇文赋相信自己,即使证据全部都指向自己。
宇文赋相信的是自己的品行,而不是可以污蔑伪造的证据。
宇文赋这么相信自己,那么自己呢,现在却在怀疑他,没有能够给他以同样的信任。上官昭容有些羞愧,上官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就有了勇气告诉他真相。
宇文赋一直看着上官昭容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上官昭容的沉默让宇文赋心里渐渐生起了怒火。
就在宇文赋即将忍受不住愤怒开口时,上官昭容猛的抬起了低垂的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眼里充满了决然。
看到这样的的上官昭容,宇文赋咽下了本来要说出口的活,眉毛微微一挑,准备听她说。
上官昭容直视着宇文赋的眼睛,一字一句严肃而慎重的说:“皇上,这件事的真相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您一定要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
本来还等着上官昭容告诉自己真相的宇文赋就等来了这么一句话,心里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他冷冷的开口问到:“丽妃这是在怀疑朕吗?”
上官昭容一听,就知道宇文赋一定是生气了,还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于是赶忙回答道:“皇上误会了,臣妾只是怕这个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要不是臣妾亲眼所见,恐怕也不会相信的,并没有怀疑陛下的意思。”
宇文赋听到上官昭容忙于解释的话,心里总算是舒服一点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好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上官昭容如此谨慎。
“你说吧,朕做好心里准备了。”
上官昭容听到宇文赋的这句话,知道今天必须要给那天的事情一个说法了。看着宇文赋严肃沉稳的面孔,上官昭容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锦被,开始了缓缓的叙述。
夜很深了,上官昭容的宫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上官昭容有些清冷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还有宇文赋浅浅的呼吸声。
上官昭容将她是如何在碧波亭听到那俩个侍女的谈话然后产生了怀疑,进而去贤妃处寻找证据的,然后发现贤妃是那次巫蛊之术的真正幕后黑手的过程说了一遍。
宇文赋听着上官昭容的讲述,眉头越皱越紧,似是没有想到那天之前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令人震惊的真相。
上官昭容一边讲着,也在一边观察着宇文赋的表情。当看到宇文赋皱起的眉头时,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宇文赋到底是什么想法。
毕竟贤妃一直都是一副温婉贤淑,端庄有礼的样子,突然说她是巫蛊事件的幕后黑手,任谁也不会相信吧。
上官昭容这般想着,宇文赋果然有些怀疑的问了出来:“贤妃素来沉稳贤淑,怎么会是巫蛊事件的幕后主使呢,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的。”
宇文赋还是没有办法相信那么温婉的一个女子居然会是那样一个心机深沉,满腹谋算的女人,还懂得利用巫蛊那么邪恶的东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简直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
如果说自己的枕边人真的是这样的恶毒的话,那自己真的是要不寒而栗了。
“或许是贤妃身边的奴才背主呢?”宇文赋还是不能相信贤妃是那么恶毒的女人,还在为她找着理由。
看到宇文赋这幅无法接受的样子,上官昭容可以理解,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生气。
“皇上不好奇臣妾为何和您说这些吗?”上官昭容看着宇文赋还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不由的又开口问到。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上官昭容也不再藏着掖着什么了,既然都说了这么多,那接不接受就看宇文赋自己了。
上官昭容的眉眼间不由的染上了几许凉薄之意。
宇文赋听到上官昭容的问话,勉强将自己心里烦乱的思绪压下去,然后再次抬眸看着上官昭容说到:“那阿容为何要和朕讲这些呢。”
上官昭容看着宇文赋还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睛,嘴角挑起了一个可以说是冷酷的弧度,看着他一字一句有力的说到:“因为这就是贤妃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弄到小产的理由。”
看着宇文赋一瞬间睁大的双眼,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上官昭容没有因此而停下,继续有些残忍的说下去。
“因为贤妃害怕臣妾将她是巫蛊事件主谋的事情告诉皇上,想要除掉臣妾以此来保全这个秘密,所以她牺牲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自己撞到桌子上小产后栽赃给了臣妾。”
字字清晰,没有一点迟疑和心虚,铿锵有力,就这么在孤寂的夜色中响起,像是要穿透人心一般,由不得人不信。
宇文赋现在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面前上官昭容的脸庞,褪去了平时温柔小意时的柔和,换上了一副冷然淡漠的样子,就连轮廓都好像锋利了起来。
这样的上官昭容,宇文赋时有些陌生的。
宇文赋见过淡然不理世间事的上官昭容,见过娇媚如春日盛开的花朵般的上官昭容,见过淡雅如山中秋菊般的上官昭容,但就是没有见过这样锋芒毕露的上官昭容。
原来,上官昭容也有这么凌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