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沈玉婳的身边,先前的克制啊,界限啊,全都见鬼去吧,什么也没有玉婳重要。
沈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率先进屋去了。剩下两个小冤家走在后头。
沈玉婳实在不忍心凤九檀再这样失了方寸,当下轻声说道:“你以后可要一心一意的对我好,九哥,我可是没有给自己准备任何退路。”
凤九爷何等聪明,沈玉婳话音刚落,他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
沈玉婳红着脸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满心的喜悦让凤九檀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将面前的人儿拥在怀里的冲动,只是大庭广众之下,终究是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趁所有人不注意轻轻地捏了一下沈玉婳的手掌心。
绵软温热的触感,让凤九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带着人进了屋,凤九檀终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该去火车站了。
当下对着沈知初夫妇欠了欠身。和母亲告了辞,就向外走去。
沈玉婳还没等坐下,沈知初已经站起来了。对着一对儿女说道:“走吧,我们也去。”
这是礼仪,不管凤淮清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他们沈家,不能失礼于人,沈氏兄妹也不多话,只是跟在父亲身后走了出去。
凤夫人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忽然间意识到什么,立刻向沈夫人看去,想要从她那里获得一点信息,无奈沈夫人却是一脸常态,平静的喝着茶。
凤夫人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什么话都藏着掖着不说出来,偏偏逗弄她们,转念一想,又觉得儿子活该,不听她们的,选择了这么一家人家。这回好,出了沈玉端以外,一个个的都不是好对付的,活该他受点罪。
她正寻思着呢,沈夫人开口了:“凤夫人,沁安居住着还习惯吧?”
凤夫人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做了回答:“习惯,挺不错的,夫人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没怎么,就是想问了。”
凤夫人几欲抓狂,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连着几天了,每天她都是这样度过的,她问出来的话通常可能得不到完整的回答,而对方的问话,又通常是随心所欲的,没有目的,没有下文,都是常有的事情。
凤夫人发誓,如果不是她有所图谋,现在,她肯定是要和对面的那个老太婆好好掰扯掰扯的。
这都什么事啊?
沈夫人看到凤夫人阴郁的脸色,先前笼罩在心头的乌云瞬间消散了不少,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再一次端起茶杯,只觉得今天的茶水格外的清香甘甜。实在好喝。
凤淮清连续做了几天火车。六十多岁的人,若是换做寻常人家的老人,估计已经受不了这样的长途跋涉了,不过他毕竟戎马一生,就算是到了今时今日,也没有放弃每天的锻炼,现在别说随随便便的一个老头子,就算是军队里的毛头小伙子,也未见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凤淮清凤大帅很有信心。
前面火车已经进站了,凤淮清看着地板上摆着的一溜几十个古檀木箱子,嘴里笑骂一声小兔崽子。
心中却是生出很多感慨来,就这么一个儿子,一转眼,他就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现在,他这个当老子的,反倒是没有什么话语权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准备婚事。
不过也不错,他是个军阀,他可以控制手底下数十万的官兵,也可以控制整个西南的地盘,但是,他不想控制儿子的人生。
成大事者,最先要学会的就是掌控自己的人生。
洛城,对凤淮清来说是一座陌生的城市,这里,曾经没有军阀驻扎,但是,却是政府和北方苏起之间的一道屏障,谁也不会越雷池半步。
三年前,或者说四年前,这里,他根本从未关心过,因为,这里不管是谁家的地盘,和他无关。可是,后来他儿子来了。
来到这个地方,做了一名警察。
凤淮清有点想不明白儿子的思维,按理说,他应该进军队才会有更好的发展,哪怕不是自家的军队,可是,他却做了一名警察。
他吃不准儿子的人生规划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没有干预,并且他也干预不了。
那个儿子,从来都不肯听他的,在别人眼中是一条康庄大道,但是他宁愿走上一条本不该他走的路。
警察不当了,原本以为他会进军队,但是,等听到儿子的消息的时候,凤淮清发现自己又错了,儿子直接进了军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