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在这儿煮在哪儿煮。
旋即楚惟看向房外,道:“来人,从厨房拿一口小锅子,再备些炭来。”
“是,将军。”
“拿这些做什么?”颜明玉问。
“在这儿煮饺子吃。”楚惟道:“你不饿吗?”
“有点,但是……”颜明玉未但是出来,突然明白他说的这儿,就是她和他所在的房内,她忽然想到古代行军打仗随地架口锅,便可以烧菜、煮饭,想必楚惟这习惯也是这样养成的,军中生活困苦,估计他连亲手烧菜都会,想想肯定也是巨难吃。
不一会儿,仆妇丫鬟准备了小锅子、炭、碗、碟子、筷子、酱油、醋、辣椒,就这么在房内摆着。好在,颜明玉在二十一世纪吃过各种苦,对此并不疑问,若是换程墨兰一定难以接受到满脸通红。
“好了,你们下去吧。”楚惟道。
颜明玉、楚惟二人则坐在炭炉跟前,炭炉上架着小锅子,小锅子里大半锅水,楚惟十分娴熟地用铁丝,三下两下便是炭炉火苗冒起来。这一行为完全颠覆她对楚惟的认知,至少在她的印象中,程文涛则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转念一想,程文涛也是近两年才跟着楚惟的,而楚惟是十多岁就在边疆奋斗,完全没有可比性。
“你方才问我,皇上会不会对我有所行动?”楚惟将话头又拉了回来。
颜明玉点点头。
楚惟与颜明玉隔着炭炉而坐,他正视着她道:“不会。”
这是二人在出宫后,第一次谈及那日永安宫之时,颜明玉也没想到楚惟完全不避讳她,直接道:“我还有用。”
“你会再上战场?”颜明玉问。
楚惟正色道:“嗯,如果需要我义不容辞。其实,皇兄是个好皇帝,至少他秉承了父皇的清政,爱民如子,所以,大周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可是他猜忌着你,牵制着你。”颜明玉隐隐知晓,楚惟的亲生妹妹楚矜尚在宫中,表面上得皇上和太后疼爱,实则也是防止楚惟叛变。
楚惟笑了笑:“他们待楚矜不错,你没见过楚矜,很骄傲。”说起他的妹妹,他眼中浮出难得的笑意,可见,他很在意楚矜。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同我说,‘只是家族复杂,有时险恶异常,但我会力保你平安’?”颜明玉反问。
楚惟愣了愣,没想到颜明玉记自己的话,记的一字不差,这才道:“皇兄是个好皇帝,却不是个心胸广阔的皇帝。我初在军中展露头角,他十分开心,以有我这个弟弟为荣。甚至我第一次领军杀敌,胜利而归,他都是真心实意地骄傲、喜悦。但是随着我屡战屡胜,他渐渐感到不安,我是将军,亦是与他血液相同的王爷,曾经与他争皇位的皇兄们纷纷倒台,但当时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历历在目,他深知亲兄弟也可以如此残忍。因此,他怕我起异心,可是我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又无法动摇。一支又一支的监军安插在军队中,同时楚矜就成了他和母后的筹码,即使我当初打算永远留在边疆,他们也不同意我带楚矜走,怕的就是我毫无牵挂,怕的就是我拥趸众多,撼动他的江山。”说到此时,楚惟眼中有丝丝迷茫。
“可是,你不会有异心。不然你不会交上虎符,以示忠心,也全身而退。”颜明玉道。
楚惟看向颜明玉,他因为她的懂得而心头明亮,道:“民是国之根本。”
颜明玉看向楚惟,突然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楚惟是皇帝,就凭他的气度,他的胸怀,他的人生沉淀,必会让大周创一个盛世。想完,她便赶紧打消,这个想法若让当今皇上知道,估计会砍了他。
“怎么了?”见颜明玉失神,楚惟问。
颜明玉看向楚惟,道:“那日后有什么打算?”
“怎么,你怕嫁过来没饭吃?”
颜明玉:“……你、正经点。”
楚惟笑,望着她的眼睛满满的情意,道:“好。”
颜明玉偏过头去。
正在这时,小锅子的水沸腾起来,顶的锅盖一起一伏,颜明玉见状便要去拿锅盖。
“你别动,我来。”楚惟道,接着熟练地掀起锅盖,将食盒拎过来,熟练地将饺子丢到小锅子中。
颜明玉直直看着,别说他是大周的王爷,就算是二十一的诸多男人,恐怕也没这么熟练,他倒是什么都会,想必初到军营时,没少吃苦。也因此,颜明玉忽然觉得,其实自己和楚惟差不多,凡事亲力亲为,甜的苦的酸的辣的都过成甜的。
片刻后,两份饺子盛上来,二人对面而坐。
外面雪花飞舞,房内热气弥漫,方才颜明玉还觉得稍稍有些冷,但是此时觉得浑身暖和,她双手捧着碗,看向他,问:“好吃吗?”
楚惟点头:“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