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晓冬埋进门前树墩里后,野大个儿悄无声息地回了市区。原本他没打算杀那么多人,可有一回,在一个放学的时节点,他路过一条小巷,无意中看见墙壁上的人面鱼纹的涂鸦,涂鸦之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
他看了看,前后无人,也没有监控。
像是上天给他的指引,要他从背后跟过去,然后拦腰抱住小孩,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小孩大脑缺氧,渐渐停止挣扎,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不知怎么的,他抱着小孩,无声恸哭。
野大个儿顿在这里,他看了看高冈,说话犹豫。
高冈面色一沉:“怎么,说不下去了吗?”
野大个儿只好舔一下嘴唇,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出了巷口,正愁怎么把孩子带回去,却碰到了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高冈心头一跳。
“是这种?”高冈从资料夹里翻出一张有大乌树标记的车辆,递到他面前。
“对,是这个。车上坐了三四个人,对我说可以搭我一程,我于是上了车,把陈家村的地址给到他们。他们似乎不是普通人,一眼瞧出我不对劲,几下把我的话给套了去。”
高冈听着他的话,点一点头:“然后呢?”
然后?
然后他们就说:后面的行动,他们给他提供帮助,只要他想,他们都能做到。
他于是如法炮制,又拐了两个孩子回去。只是第三次下手,那个地方监控太多,他没绕开。那些人在路上给他打电话来,说这次行动可能会暴露,叫他往李家村开,他们会派人来接他。
回到陈家村,他把孩子安置在山洞里——都是趁着他们昏迷下的手,死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
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现在便只差三套瓮棺葬。这是他擅长的,可研究所地下库房戒备森严,只准专门的保管员进入,就连那些教授、研究员也不能随意接近。
他犯了难。
就在这时候,那群人又联系上他,给他说,城外有个新的考古工地,那里的安保工作不如这研究所严格。
他就拿上一把斧头,去了那边。他特意挑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过去,想着那些人都睡了,他拿几只瓮盆就走。
谁能想到,那孟冠礼大晚上的不睡,居然还在文物库房做研究呢?他只好举起斧头,从背后向孟冠礼砍去。
“我杀他的时候,被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看见了。”野大个儿说。
“林颉知?”
“他叫这名字?我不清楚,可能是吧。他也是运气不好,大半夜去厕所,路过库房时看到了我杀人的过程。”野大个儿扣着手指头,食指扣完,又扣中指:“他胆子太小,站门口不敢动,发现他时竟还尿了裤子。正好我那边缺一个‘守陵’的人,我就骗他,说只要他帮我给那位教授重新摆一下尸体,就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