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托人请的宫里御医,断不会诊错。”
“那也不关本王妃的事。”
雨樱蹙眉道:“可辛侧妃一口咬定,就是王妃您推她那一把,才致她流产的,王爷也在旁,听她哭诉了好久,只怕不久便会过来了。”
“等他来兴师问罪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顾清离才不怕萧奕修问罪,只是在纳闷辛子瑶借势撒泼而已,怎么就真的流产了?这其中必有古怪。
辛子瑶有孕,应该是万分小心,决不可能为了嫁祸她而故意堕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顾清离边琢磨,边将提炼的汞与其它毒物小心地封进蜡丸,封好最后一丸,听见萧奕修清泠泠的声音响起:“王妃在做什么呢?”
顾清离心头一紧,五指一收,将蜡丸拢在掌心。抬眼去看,萧奕修已推门而入,守在门外的雨樱竟然没有通报。
她冷冷的目光射向雨樱,虽然距离尚远,雨樱仍是被她锐冷的眼神刺得打了个寒战,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
“我知道这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不过拜托您下次还是敲一下门再说。”顾清离板起脸。
萧奕修一直走到她近前,语气清淡:“王妃觉得会有何不便么?还是说……生怕更衣的时候被本王看见?”
顾清离脸色一僵,心里腹诽了一句,却听他又加了句:“别忘了,连你的人可都是本王的。”依然是清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缓缓绕着她踱了半个圈,然后很随意地坐下来。
仿佛是在审视她的身段容貌,不明意味的目光似乎已经将她整个人都看得通透,令她莫名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沉下了脸道:“王爷此来是有目的吧?”
“嗯?”他似乎不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辛侧妃的事。”
“哦,你也知道了,她现在情绪不大好,哭闹一阵睡了。”
看着他淡静的神态,顾清离反倒诧异了:“你不是来问罪的?”
“问罪?你犯了何罪?”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还是说你觉得你确实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是来试探她?顾清离眼角余光扫了雨樱一眼,对上雨樱闪烁的目光,见对方又慌乱地低头,冷笑道:“我做了什么,王爷还不是一清二楚?您的耳目遍布王府,除了您不想知道的,没有您心里不明白的。”
“伶牙俐齿。”他站起身,突兀地捏住她的下颌,俯视她淡淡道“在本王面前还是收敛点的好,不然的话——”
他缓缓松开她,从袖中摸出一只骨瓷小瓶,抬起她的手,将一颗朱红色药丸倒在她掌心。
顾清离的手掌莹白如玉,不沾阳春水的纤纤十指尖若春笋,柔若无骨,但他毫不怜惜地托着她小巧的手掌合拢在他掌心,慢慢用上了力,甚至于捏得她指掌间生疼。
“这个月的解药。记住,本王喜欢乖乖的王妃。”
他松开她,再也不看一眼,负手便欲离去。
顾清离知道萧奕修清楚她的一举一动,但没想到辛子瑶堕胎这么大的事竟然丝毫没影响他的情绪,照说辛子瑶那般一哭诉,他就算不怀疑自己,多少也会有所迁怒,可他竟然云淡风清,甚至看不到任何伤感?
辛子瑶怀的可是他第一个孩子!
她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仿佛夜空中的闪电,照得心底一片清明。
“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辛侧妃的孩子……”话到嘴边她改了口,“你根本就不想要,还将这祸嫁到我头上?”
他止步不前,过了良久,轻声冷笑,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