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修的眼神稍有了丝波澜,淡淡道:“你可比她要危险多了,她哪有资格服本王的毒药?”
“哼。”
“不过近来你的表现还不错,继续这样听话下去就对了。”他扫了她一眼,“近来好好休息,过几日是你大姐与五皇兄的大婚,别到时候还这一脸病容。”
顾清离一怔,倒是忘了这事,前几天丞相府确实送过喜贴来。不过想到萧奕墨那种恶心的男人,倒真和顾清若是天生一对。
“我可不想去。”
“不去贺一下,怎么对得起他们?”萧奕修的声音轻柔缓慢,带着丝奇怪的意味。
难道萧奕墨的大婚,他也要玩点花样出来?这个热闹不可不看。
顾清离点头算是同意了。
京城里最近盛传着一些消失,什么张家的独子咳血不止,却被一名红衣女子施针开方给治好了;什么吏部侍郎家的七旬老母都买好了寿衣,却又让一名红衣女子给救活;还有什么失明了十多年的人,忽然能明目视物了。
这些消息一传开,陌王府的暗卫便寻着线索找过去。
顾清离自然是要引人找到自己,毕竟她的目的还没达到,萧奕修身上的毒还是她目前想攻克的难题,她还没打算放弃。
这天她在京城最大的青楼宣花楼里给一名红姑娘看病。原本她是不愿来此污秽之地,可那杜莺姑娘的小丫鬟十分忠心,跪在她面前哭了好久,终于令她动了恻隐之心,才会过来。
听说杜莺姑娘已经有十多天不见客了,偶尔被强迫着出来见一下客,也只是弹着琵琶清歌一曲,陪客人喝喝花酒,强颜欢笑之下,许多客人对老鸨表示不满。
“出去,出去!”顾清离到了门外,便听见女子曼妙的声音,隐隐带着愤怒,仿佛在发泄情绪。
求她上门的小丫鬟瑾柔在里面哀哀地哭,求她只给神医把一下脉,可那发怒的女声依然是拒绝:“叫她滚,我没病,我不看任何大夫!”
这倒奇了,要说一心求死吧,不如一根白绫解决了,何必拒医?
顾清离想了想,不顾瑾柔叫她在外等候的话,直接推门闯入。
屋内相比王府,是另一种富丽堂皇,格调低俗但昂贵的妆台奁盒,黄梨长案紫檀香榻,雕刻精细的三面围栏床上飘着色泽艳丽的香罗纱,一看就透着青楼的媚俗。
与这屋子有些格格不入的,是个一身月白罗衫,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背的妙龄女子,她本来正斜坐在美人榻上,原本绾着的长发早如堆云般凌乱,玉白的脸颊凝着未干的泪痕,秋水为神玉作骨,端的是个美人儿。
美人看起来并不如顾清离想像的一身风尘气,反倒是仙姿秀骨,令人生怜。
只是她眼中射出惊惧和愤怒之色,仿佛顾清离的出现会给她带来莫大灾难一样,拿起软枕就朝门口掷去:“滚,滚,不要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顾清离顺手将软枕抄在手里,原本初见面的好感被这只软枕彻底打落了。她脸一沉,冷笑:“莫非你的丫鬟求我来,就是为了看你的白眼?”
“不不不,离月神医,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家小姐她很可怜……她只是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瑾柔跪在她面前哭诉。
“起来,瑾柔,别求她!我不需要大夫!”
“小姐!您的身体真的不好,而且再这样关着自己拒绝接客,妈妈早晚会打死你的!”
“我不管!”杜莺又在乱砸东西,几乎把手头能抓到的东西全砸了,然后泪痕满面,像个疯子。
即便如此,依然无损她的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