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不是这只手。”同时反应迅捷地缩起另一只手,压在身下,满眼狡黠的笑对着他。
萧奕修俯身看她,眼中笑意扩散。
她只有身为离月的时候,才在这个面和心冷的人眼里看到这样漾着温柔的笑意。
他心中那两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叠起来,恍惚间分不清楚,便低头吻下去,在她唇上辗转,手沿着她锁骨往下轻拂,痒得她一缩。
但这时候她犹有几分理智。枕下藏针,只有她和萧奕修知道,但并非没有人可以动手脚。上次的事之后,当然是他让雨樱提前藏起了针,他对她始终是有防范之心的。
窗外的夜空,突然被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仿佛是变了调的婴儿啼哭。
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来朝外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外头下起了绵密的雨,天幕漆黑,星月无光。
“是猫叫,从小药圃传来的。”顾清离感觉这声猫叫有些不对。
虽说这正是春季,猫心萌动的时节,猫的叫声也确实凄厉,可是这一声好像被人硬生生掐断了似的。
离月出事了!萧奕修心里第一反应是如此。
他以惊人的速度坐起穿衣,连一句话都未撂下就匆匆离去,甚至临去时砰地一声摔开了门。
顾清离倒着拥被呆坐了好一会,直到身子发凉,才渐渐回神。
他刚才分明情动,而那一刻她也心思凌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若继续发展下去,有可能假戏真做,可他却在情火燃烧到炽烈的时候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他是在担心纵火贼又犯下事,还是担心他的解药会出问题?
这个人,永远理智得可怕,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风吹打着敞到底的门,夜雨丝丝地从廊檐下打进来,谁也没看见黑暗中有双因嫉妒而发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屋内衣衫不整的顾清离。
顾清离穿好衣服赶到的时候,黑玉血淋淋被剥了皮的尸体还吊在药圃外不远处的树枝上。
她下意识地轻咬着下唇,深呼吸一口气,将涌到喉头的酸意压下去。前世所受的训练让她深刻明白,任何情绪上剧烈的波动都会被人利用,还容易蒙蔽自己的双眼。
这只猫她养了几个月,曾经觉得是这陌王府内对她唯一不怀恶意的生物,结果被人吊死在树梢,还是这样的惨死。
萧奕修站在不远处仰面看那只猫,随风替他撑着油纸伞,自己一身都湿了,后面跟着零散的侍卫。
夜雨之中视线极差,凭着这声猫叫在方圆十丈搜查,也就刚发现没多会而已。
“谁干的?”
萧奕修仿佛没看见顾清离到来,只清淡地环顾四周发问。
王府侍卫们对视,同时摇头。虽然失火时他们也曾去追捕这只死猫,但终究后来王爷没有再下命令,谁还有兴趣继续追杀一只猫,又不能从它口中逼供出什么来。
“王爷,这事……不是很重要吧?夜深雨急,明日再查吧。”不过死了只猫而已,虽然血腥诡异了点,但终究不值得大作文章。
萧奕修依然抬眼看着,死猫的身子被树枝穿透,雨水打在它身上,和着鲜血淋漓而下,在牛皮灯笼的黯淡光芒中更显得阴森可怖。
“你们以为,死了只猫就不值得重视?这里是陌王府,而这只猫显然不懂自杀后再剥下自己的皮——有人敢在陌王府做这样的事,你告诉本王,是什么用意?”
说话那人立时噤声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