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修起身道:“儿臣不会再辩解,但离月儿臣非娶不可,不但要迎她入门,而且要立她为妃。”
“你说什么?”皇帝陡然拍案,脸上青气一闪而过,跟着声调缓下来,却更寒气入骨:“顾清离是丞相之女,无犯七出之过,你以什么理由废她?又有什么非娶离月不可的理由?”
“七出之条中,有无后一条。至于非娶离月,是因为她已经有孕。”
这句话一出,不啻惊雷响在半空,震得皇帝和萧奕墨眼皮都跳了几跳。
“父皇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皇帝平息了会微促的气息,恢复了之前那副倦怠而冷淡的神情,挥手道:“你跪安吧,朕需要考虑一下。”
“是,儿臣会等父皇慎重考虑。”
萧奕修退出御书房,行走得有些缓慢。他本来不清楚关于离月的流言自何处传来,现在已经确凿。只是不明白萧奕墨一心想要拉拢离月,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抹黑她?还是他留有后招,要逼得离月无路可走,只能投奔他?
萧奕墨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绝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只有太子那种智商才会损人不利己。
“五皇弟,走那么快做什么?”萧奕墨的声音从后面远远传来,带着轻松的语调。
萧奕修停下步回头,看见他眼中深藏的疑惑闪过,唇边却勾着不明的笑意。
“真想不到啊,五皇弟将离月姑娘金屋藏娇那么久,无怪京城各方势力都找不到她。可一个失忆的离月,还有什么用吗?”
“这跟三皇兄有关系吗?”
“没有。”萧奕墨笑起来,“只是出于关心问几句罢了。没想到五皇弟向来冷清,居然对离月动了心,哈哈……可惜啊可惜,她那种出身的女子,啧啧,就算是怀了……”
他的声音陡然转低,轻得只有萧奕修能听见:“也不知道是谁的吧?嗯?五皇弟你真的确信,你能令她有孕?”
他满怀轻佻和恶意地说完这句,退了几步,与萧奕修拉开距离,大笑着离去。
萧奕修疏冷地看着他的背影,并不与他多言。与这种小人争一时口舌之利毫无意义,他要么不反击,要反击,必然要让对方永远都笑不出来。
萧奕墨快步出了宫门,在萧奕修之前上了马车离开皇城,回头望一眼,啐了一声,心情有几分不好。
他显然不像看上去那么得意,离月有孕,对他而言也是个打击。
他想起当初离月在暮王府中时,他曾经竭力想要挽留,她的答复竟然是不声不响离去,这也就罢了,最糟的是她竟然一直在陌王府,竟然还和萧奕修那个病夫……凭什么?他有哪点比不上那个病弱之人?
马车渐出了皇城的外城门,外接通衢大道的是一片熙攘之区,萧奕墨越想越气,目光却不留意触及城门外一道窈窕身影。
似是无意在茶楼边上晃过,然后就上了茶楼临街的一边,面向皇城外城门。
“她怎么会在这里?”萧奕墨自语了一句,脸上便露出笑容来。这片区域也不是寻常人能来得的,她在这里,是有意无意想看着谁从城门里出来吧?
停了马车,他步上茶楼,坐到临窗流盼的女子对面。